第1章 旧物新生25(2/2)
惊蛰那天,春雷滚滚,“环球芽”已经长出了三片叶子,一片带着向日葵的红纹,一片带着枣叶的锯齿,还有一片带着相思树的绒毛,像个小小的“世界徽章”。驿站里来了许多孩子,他们围着绿芽,用不同的语言说着“你好”,声音像银铃一样在花田回荡。有个台湾来的小男孩,把自己画的阿里山图画放在芽旁边,说:“让它知道,台湾的山也在等着它。”
赵磊用竹片给“环球芽”搭了个小支架,支架上挂着各国孩子写的祝福卡片,卡片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都画着星星和笑脸。“这叫‘世界摇篮’,”他笑着说,“让它在全世界的祝福里长大。”
春分那天,阳光正好,“一家亲”树的枝头冒出了新的嫩芽,嫩绿的芽尖在风中轻轻晃动,像在向“环球芽”招手。丫蛋和孩子们在花田周围种了圈耐寒的冬青,冬青的叶子边缘带着锯齿,像小小的星轨,每棵冬青下都埋了颗来自不同国家的种子,丫蛋说:“这是‘地球篱笆’,让所有的念想都在里面好好生长。”
林薇的《冰棱聚光》画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收藏,解说牌上写着:“冰棱能聚光,念想能聚力。这幅画告诉我们,即使在最冷的寒冬,人类共同的牵挂也能冲破冰封,像光束一样连接彼此,照亮未来。”
叶秋的《星图册》出了儿童绘本版,里面用漫画讲述了“一家亲”树和“环球芽”的故事,最后一页画着个大大的地球,地球上,无数株“一家亲”树连成一片绿色的星轨,星轨的中心,是黑石山的观星台,王大哥的身影在光里微笑,周围环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
清明前,“环球芽”的茎秆上抽出了新的枝丫,枝丫上同时冒出了三个小小的花苞,像三颗攥紧的小拳头。丫蛋每天都来给它浇水,用的是收集的雨水,里面泡了世界各地的花瓣:非洲的凤凰花瓣、南美的蓝花楹、欧洲的薰衣草……她说:“让它喝遍全世界的水,开出全世界的花。”
赵磊在花苞旁边立了块小木牌,上面写着“世界之花”,牌字的底座是用各国硬币熔铸的,硬币上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个小小的联合国徽章。“这是王大哥的‘世界勋章’,”他拍着木牌,“等花开了,就给它戴上。”
谷雨那天,三个花苞终于绽放了。一朵是金黄的向日葵,花盘上的红纹组成了个小小的“世”字;一朵是通红的枣花,簇拥着“界”字;还有一朵是雪白的相思花,花瓣上的纹路连成“同”字。三个花盘在阳光下并排绽放,像句无声的宣言——“世界同”。
驿站里挤满了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咿呀学语的孩子,有黄皮肤的,有白皮肤的,有黑皮肤的,大家都围着这株“世界之花”,脸上带着同样的笑容。那位非洲学者再次跪了下来,这次,他用中文说了句“天下一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丫蛋举着她的“念想日记”,站在花前,给所有人讲这株植物的故事:从黑石山的向日葵种子,到台湾的枣核,到世界各地的相思树种子,从“希望芽”到“一家亲”,再到“世界之花”,每个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小小的身影在花前站得笔直,像株倔强生长的向日葵。
赵磊把三朵花的照片洗出来,贴满了“世界念想”展区的墙壁,照片旁边,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祝福卡片,卡片上的字迹虽然不同,却都表达着同一个意思:愿世界和平,愿人类同心。
林薇的新画《世界之花》里,三朵花在阳光下绽放,背景是旋转的地球和璀璨的银河,地球上的国界在花的光芒中渐渐模糊,银河里的星轨与花盘上的字交相辉映,像首无声的宇宙交响曲。“这幅画要送去太空站,”林薇笑着说,“让王大哥的念想,飞出地球,飞向星辰大海。”
叶秋的《星图册》被送上了国际空间站,宇航员在太空中展示了这本书,背景是蓝色的地球和璀璨的星河,他们说:“从太空看,地球只是颗蓝色的小球,没有国界,没有隔阂,就像这书中的向日葵,永远朝着光明。”
小满那天,花盘开始结果,籽实饱满,每个种子上都带着“世”“界”“同”的印记。他们把种子分成无数份,寄往世界各地,每份种子里都放着张星轨图,图上标注着黑石山与国际空间站的坐标,旁边写着:“从地球到太空,念想永不停歇。”
夕阳落在“念想坊”上,牌坊的影子与“一家亲”树、“世界之花”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个巨大的拥抱。赵磊哼起了那支窑厂的歌谣,丫蛋跟着唱,林薇的指尖在画板上敲出节奏,叶秋的目光落在遥远的星空,北斗七星的光芒格外明亮,仿佛在微笑着见证这一切。
这或许就是所有故事最终的远方——让一个人的守护,变成一群人的坚守;让一群人的坚守,变成一个民族的传承;让一个民族的传承,变成全人类的共同追求。当“世界之花”的种子带着星轨的密码,在宇宙中穿梭,当“守土”“传薪”的信念升华为“世界大同”的向往,那些曾经的苦难与牺牲,就变成了最磅礴的力量,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带着勇气,带着暖,带着对更广阔世界的无限憧憬,一直走下去,走到星辰大海的尽头,走到时光的彼岸。而那些散落的星轨,早已在岁月里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把地球与宇宙、过去与未来、渺小与宏大,都变成了值得守护的家园,直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