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雷霆之怒，困兽犹斗（1/2）

翌日，天色未明，承恩公府的大门便被急促的拍响。门房刚拉开一条缝，一队身着玄甲、腰佩弯刀的宫廷禁卫便鱼贯而入，为首者亮出金令，声音冷硬如铁：奉陛下口谕，传承恩公苏昊、世子苏玉衡即刻入宫觐见！

没有预兆，没有缓冲，皇帝的直接传召如同九天雷霆，重重劈在了苏家头顶。苏昊与苏玉衡父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悸与不安。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换上朝服，随着禁卫离去。

皇宫，养心殿。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皇帝萧衍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阴沉，不怒自威。下方，除了垂首肃立的苏家父子，三皇子萧景渊、几位内阁重臣以及大理寺卿皆在列。而兵部侍郎李崇明，则跪在殿中央，官帽歪斜，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

李崇明！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北境之事，你还有何话说？

李崇明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明鉴！臣……臣对天发誓，绝未勾结外族，谋害镇国公！此乃天大的冤枉！定是那些北漠蛮子胡乱攀咬，意图离间我大胤君臣！陛下……

冤枉？皇帝冷笑一声，将一叠奏折重重摔在他面前，那你告诉朕，为何你侄儿会在国子监狎妓酗酒、欺压同窗？为何兵部近三年的军械采购账目漏洞百出？为何北境遇袭前夕，你频繁召见职方司官员，调整落鹰峡巡防？又为何……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杀意，朕安插在你府外的眼线，会看到北漠的暗探深夜出入你的别院？！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殿内！

李崇明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皇帝……竟然早已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他自以为隐秘的行踪，原来早已暴露在皇帝的视线之下！

陛下！臣……臣……李崇明浑身抖如筛糠，语无伦次，所有的狡辩在铁一般的事实和皇帝的雷霆之怒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萧景渊适时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李崇明罪证确凿，不仅贪墨军饷、渎职枉法，更胆大包天，勾结外族，谋害国之柱石，其心可诛，其行当剐！儿臣恳请父皇，严惩不贷，以正国法，以安边关将士之心！

几位重臣也纷纷附议。墙倒众人推，此刻谁也不敢，也不愿为李崇明说半句求情的话。

皇帝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瑟瑟发抖的李崇明，最终落在脸色同样发白的苏昊和苏玉衡身上。

承恩公，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李崇明是你举荐的人，他今日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可知情？

苏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老臣……老臣识人不明，举荐非人，酿此大祸，罪该万死！但老臣对陛下、对大胤忠心耿耿，绝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李崇明所作所为，老臣实不知情啊！请陛下明察！他一边哭诉，一边用力磕头，姿态放得极低。

苏玉衡也紧随父亲跪下，强自镇定道：陛下，李侍郎虽与我家有旧，但其为官行事，臣等实难一一过问。此番他犯下大罪，臣等亦有失察之过，甘受陛下责罚！

父子二人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只承认失察之罪，坚决否认参与其中。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们，并未立刻说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李崇明压抑的啜泣声和苏昊磕头的闷响。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不容置疑的威严：李崇明，革去所有官职，押入天牢，交由三司会审，严查其所有罪状，依律定罪！凡涉案者，一律严惩不贷！

承恩公苏昊，举荐非人，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一月！世子苏玉衡，御下不严，罚俸半年！望你二人日后擦亮眼睛，谨言慎行！

这个处罚，对于苏家来说，看似不重，尤其是与李崇明的下场相比。但罚俸、闭门思过，更重要的是皇帝当众的申饬，这无疑是对苏家声望的一次沉重打击，更是皇帝对苏家的一次严厉警告。

臣……谢陛下隆恩！苏昊和苏玉衡心中五味杂陈，既庆幸皇帝没有深究，又感到无比的屈辱和不安，只能叩首谢恩。

都退下吧。皇帝挥了挥手，显得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