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太傅撑腰(2/2)
到时候激起民愤,闹将起来,他同样吃不了兜着走,头上的乌纱帽绝对保不住!
就在他额头冷汗直流,握着惊堂木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不知这次的惊堂木该如何拍下之际,忠勇侯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上前一步,高声道:“胡大人!且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忠勇侯对着京兆尹,实则是对着太傅和慕容晴,硬邦邦地说道:“胡大人!此案关系重大,牵扯甚广,仅凭一面之词恐难定论!本侯认为,此案已非京兆府所能独断!本侯请求将此案详情禀明皇上,由圣上亲自圣裁!”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在慕容晴那张利嘴和太傅的威压之下,他儿子这“抢劫”的罪名在舆论和逻辑上已经几乎被坐实,在京兆府绝无翻盘可能。
唯有将案子捅到御前,才有一线生机,指望皇上看在他们的身份和往日情分上,从中转圜,法外开恩。
京兆尹一听,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顺杆往下爬,忙不迭地应声道:“侯爷所言极是!老成谋国之言!此案确需谨慎,牵连甚大!既然如此,那本官即刻将此案详情写成奏折,呈报皇上定夺!今日暂且退堂!”
太傅闻言,雪白的眉毛一竖,发出一声极其响亮的冷笑,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哦?禀明皇上?忠勇侯是觉得,皇上会为了你们几家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和不成器的儿子,就罔顾这铁一般的事实,无视煌煌王法,公然包庇这等持械行凶的罪犯吗?”
忠勇侯脸色铁青得如同生铁,硬邦邦地梗着脖子回道:“皇上如何圣裁,乃天子之事,不劳太傅费心!本侯相信皇上圣明烛照,自有公断!”
慕容晴静静地站在一旁,她心里清亮如镜。
就算皇帝老儿想和稀泥,暂时放过这几个废物,她也无所谓。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将这四家纵子行凶、无法无天、意图抢劫(至少在天下人心中已经这么认定了)的丑名彻底宣扬出去,钉在耻辱柱上!这就够了。
舆论的利剑,有时比真正的刀剑更伤人。
至于以后?呵,她唇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冷冽弧度。
她会给他们每人准备一道天雷,精准打击,物理超度。
到时候天下的舆论自然会变成:天雷降世,精准惩罚恶人,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律法和理由。
于是,在京兆尹如释重负的宣告声中,这场波澜起伏的公堂审案暂告一段落。京兆尹宣布退堂,将一干人犯暂且收押,严加看管。
他自己则几乎是跑着回到后堂,立刻奋笔疾书,写下详细奏章,然后与面色铁青的太傅、以及如同斗败公鸡般的忠勇侯等四位大臣一同,急匆匆赶往皇宫,面圣去了。
慕容晴则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在百姓们敬佩、惊叹、甚至带着几分崇拜的目光注视下,优雅地步出京兆府,登上自家马车,径直返回将军府。
她一点也不着急,就在家里沏上一壶好茶,悠闲地等着看皇帝最终会怎么“和稀泥”。
反正,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是最大的赢家。
名声、舆论、道义,尽在她手。
至于那几个废物?迟早是天道下的飞灰。
皇宫,御书房外。 一众大臣怀着各异的心思,或焦急,或愤怒,或惶恐,匆匆赶到,恭敬地等候内侍通传。
片刻后,内侍尖细的声音传出:“宣——京兆尹胡惟庸、太傅苏承恩、忠勇侯齐萧寒、永昌伯江言之、工部尚书殷云舟、吏部侍郎谢临风觐见!”
几人连忙收敛心神,整理衣冠,鱼贯而入,恭敬地向龙椅上那位身着明黄常服、不怒自威的皇帝躬身行礼。 “臣等参见皇上。”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目光淡淡扫过下方神色各异、明显刚经过一番激烈争斗的几人,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平身吧。何事如此急切,要一同来见朕?”
京兆尹胡大人连忙上前,双手高高呈上那封还带着墨香的奏折,弓着腰,用尽可能客观、但微微发颤的声音,将今日公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巨细无遗地陈述了一遍。
他重点强调了慕容峰如何勾结四位公子、率领数十持械家丁强闯将军府、打伤门房至生命垂危、以及慕容晴指控其“意图抢劫已归还的嫁妆”的详细经过,甚至不敢遗漏慕容晴那些噎死人的犀利言辞。
皇帝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
又是这个慕容晴!怎么什么事都能跟她扯上关系?但从京兆尹这近乎复读的叙述和提到的物证来看,这案子……人证物证似乎都对那几个小子极其不利。
带人持械闯入勋贵府邸、打伤下人至濒死,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论如何狡辩都改变不了。
他抬起眼,深邃的目光在面色沉凝的太傅和那四位面色灰败的大臣脸上扫过,声音依旧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诸位爱卿,胡爱卿所言,你们都听到了。此事,人证物证看似确凿。你们……还有何话说?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四位大臣心里叫苦不迭,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们哪里还敢像在公堂上那样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一个个缩着脖子,讷讷不敢言,最后只剩下翻来覆去的一句: “臣等教子无方,罪该万死!惶恐至极,无地自容!但…但凭皇上圣裁!”
“全凭皇上做主!臣等绝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