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乱葬血月，初闻玄阴（2/2）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脏腑如同火烧，识海也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这一战，虽然险死还生，但也让她对“锈影”的威力有了更深的了解，对自身的实力和不足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更重要的是，她再次在绝境中，杀出了一条生路！
---
第二节：疗伤与收获
回到小院时，天光已亮。晨曦微露，给破败的小院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她几乎是靠着最后的意志力翻墙而入，刚落入院中，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手中的“锈影”哐当一声掉落在旁，幽暗的刀身沾满泥土和凝固的血迹，在晨光下显得更加古朴而诡异。
“姐！”
招娣第一个发现晕倒在院中的“李幺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连忙叫来正在屋里编竹筐的李老根。
一家人手忙脚乱地将她抬回偏厦那冰冷的土炕上。
看着女儿（妹妹）浑身血迹、脸色惨白如金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的模样，李老根和招娣又是心疼又是恐惧。他们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到，必然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凶险。
“爹，姐她……”招娣声音带着哭腔，手足无措。
“别慌！”李老根强行镇定下来，他想起“李幺妹”之前的吩咐和展现出的那些非凡能力，知道此刻慌乱只会帮倒忙，“去打盆温水来，轻一点，给你姐擦擦身子，换身干净衣服。我去熬点米汤，温着。”
他们小心翼翼地帮“李幺妹”清理了身上的血污和泥土，换上了干净的粗布衣服。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看到了她身上新增的几处伤口，尤其是左臂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以及后背那道火辣辣的划痕，更是触目惊心。李老根默默地将自己珍藏的、平时舍不得用的一点劣质金疮药拿出来，颤抖着手给女儿敷上。招娣则红着眼眶，一口一口地给昏迷中的“李幺妹”喂着温热的米汤。
或许是家人的照料起了作用，或许是“锈影”反馈的那丝阴冷能量以及她自身顽强的生命力，“李幺妹”在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悠悠转醒。
睁开眼的瞬间，冰冷的警惕之色闪过，待看清是熟悉的、布满担忧的家人面孔时，她才缓缓放松下来。
“姐！你醒了！”招娣惊喜地叫道，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李老根也长长舒了一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我没事。”“李幺妹”声音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她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况，伤势依旧沉重，内腑震荡，经脉也有多处受损，但好在根基未毁，只是需要时间调养。她挣扎着坐起身，示意招娣将她的行囊拿来。
她从行囊中取出自己配置的那份效果更强的金疮药，替换掉李老根敷上的劣质药粉。清凉的药力渗透伤口，带来一阵舒适感。她又取出补气丸药服下，引导着微弱的药力滋养受损的经脉和内腑。
“这几天，不要出门，有人问起，就说我病了，很重。”她叮嘱道，语气不容置疑。
李老根和招娣连忙点头，经过柳林岭和昨夜之事，他们对“李幺妹”已是言听计从。
打发了家人出去后，“李幺妹”才将注意力放在此次的收获上。她首先拿起那块刻着“癸”字的云纹令牌。令牌入手比之前那块更加沉重冰凉，材质是玄铁，上面的云纹流动感更强，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癸……天干第十位。在‘影刃’内部，这应该是等级标识。甲乙丙丁……这个‘癸’，排名靠后，说明他只是个小头目，但比之前的‘丁’字辈要高。”她心中推测。这块令牌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但也可能是个烫手山芋，必须妥善保管。
接着，她拿出了那本从首领杀手身上搜来的、无字封皮的皮革册子。册子很薄，只有寥寥十几页。她翻开第一页，上面是用一种特殊的、带着淡淡腥气的墨水书写的文字和图案。
开篇便是三个凌厉如刀刻的大字——《玄阴录》！
“玄阴？”“李幺妹”心中一动，继续往下看。
这并非一套完整的修炼功法，更像是一篇残诀，或者说是某种强大功法的入门基础篇。其核心在于引动和炼化天地间的“玄阴之气”与“地煞之力”，淬炼肉身，滋养神魂，走的是一种阴寒诡谲的路子。其中记载了一种名为“玄阴锻脉术”的法门，可以通过引导阴煞之气冲刷、拓展经脉，使得灵力（或内力）运行更加迅捷，并能带上一丝阴寒属性，伤人于无形。此外，还有几种利用阴煞之气施展的小技巧，如“阴煞指”、“鬼影步”等，虽然粗浅，但颇为实用，正适合在乱葬岗那种环境施展。
“难怪那杀手首领的劲力带着一股阴寒，原来修炼的是这等法门。”“李幺妹”恍然。这《玄阴录》残篇，虽然品阶不高，且路子偏阴邪，但正好弥补了她目前缺乏系统修炼法门和实用战斗技巧的短板。尤其是“玄阴锻脉术”，若能练成，对她拓宽经脉、加快灵气运转大有裨益，有助于伤势恢复和实力提升。
“倒是意外之喜。”她仔细将《玄阴录》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记在脑海深处，然后指尖冒出一缕微弱的灵力，轻轻一抹，那皮革册子上的字迹便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淡化、消失，最终变成了一本真正的无字空册。她随手将其投入火盆，烧成灰烬，不留痕迹。
处理完收获，她开始沉下心来疗伤。一方面继续用自己配制的金疮药外敷，内服补气丹药；另一方面，则尝试按照《玄阴录》中记载的“玄阴锻脉术”，小心翼翼地引导周围环境中稀薄的阴煞之气（即便是青牛镇内，这种力量也比灵气稍多），混合着自身微弱的灵力，缓缓冲刷着受损的经脉。
过程依旧痛苦，阴煞之气入体，如同无数根冰针在穿刺经脉，但效果却出奇的好。那些受损的经脉在阴煞之力和灵力的共同作用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修复和拓宽，虽然远未达到痊愈的程度，但比单纯依靠灵气滋养要快上许多。
“这《玄阴录》果然有其独到之处，虽非正道，但用于疗伤和短期内提升实力，却是再好不过。”她心中明悟。同时，她也握紧那块黑曜星铁，吸收其中精纯的星辰之力，滋养修复着识海中残破的元神。
星辰之力中正平和，带着滋养万物的生机，正好可以中和《玄阴录》带来的阴寒戾气，避免她心性被其影响，走入邪道。一阴一阳，一寒一热，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她体内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反而促进了她的恢复。
时间就在这潜心的疗伤和修炼中悄然流逝。期间，李老根和招娣谨守她的吩咐，深居简出，靠着之前变卖弯刀和杀手身上得来的银两购买米粮度日，倒也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坊市上王扒皮那边，似乎也因为“李幺妹”的消失而暂时没了动静，或许是因为她死在了某个角落。
五天后，“李幺妹”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成左右，实力也因修炼《玄阴录》和星辰淬体而略有精进，对“锈影”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她感觉到，继续闭门苦修进展已然缓慢，是时候再次外出，寻找更多的资源和信息了。
---
第三节：暗市风波，初闻“玄阴教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青牛镇的暗市。
暗市的开市地点和时间并不固定，需要特定的引荐人或凭借一定的门路才能得知。这对于拥有听风阁令牌和初步掌握了一些灰色地带信息的“李幺妹”来说，并非难事。她通过之前探查到的、镇上一个专门贩卖消息的“包打听”，花费了十两银子，得知了本次暗市的开市地点——位于镇东废弃码头的一艘破旧货船内，时间就在今夜子时。
是夜，子时将至。
废弃码头区域一片漆黑，只有河水拍打岸边的哗哗声，以及风吹过破败棚屋发出的呜咽声。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和木头腐烂的气息，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属于边缘地带的味道。
一艘巨大的、仿佛被遗忘了很久的旧货船，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静停靠在最偏僻的角落。船体斑驳，桅杆断裂，船身上长满了青苔和藤蔓，但船舱入口处，却隐隐透出微弱的光线，并有模糊的人影晃动。
“李幺妹”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灰布衣服，用布巾包着头脸，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她将“锈影”用粗布缠好背在身后，听风阁令牌和剩余银两贴身收藏，体内灵力默默运转，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走到船舱入口，两名穿着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的汉子拦住了她。其中一人伸出手，做了个索要的手势。
“李幺妹”知道规矩，将从“包打听”那里得来的一枚刻着诡异符号的木牌递了过去。那汉子检查了一下木牌，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尤其是对她背后布条包裹的长条物事多看了两眼，然后才侧身让开，示意她进去。
踏入船舱，一股混合着汗味、烟味、霉味以及各种奇异草药、矿物气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船舱内部空间比想象中要大，被简陋的木板分隔成几个区域。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映照着一张张或遮掩、或冷漠、或贪婪的面孔。
这里的人显然都比明市那些要谨慎和危险得多。有的摊主沉默地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矿石、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骨头、或是装在瓶瓶罐罐里的不明液体；有的则低声与顾客交谈，交易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有一些人，如同“李幺妹”一样，独自站在阴影里，冷眼观察着一切。
“李幺妹”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买家，在各个摊位前缓缓走动。她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扫过那些所谓的“宝物”。大部分都是些以次充好、或是沾染了些许阴气、煞气的普通物件，对她无用。偶尔有一两件蕴含微弱灵气的物品，要么价格高得离谱，要么灵气驳杂不纯，吸收起来事半功倍。
她主要关注的是那些可能蕴含星辰之力、或者对修复神魂、淬炼肉身有奇效的天材地宝，同时也留意是否有关于“影刃”或者黑风寨后续动向的消息。
逛了约莫半个时辰，并无太大收获。就在她有些失望，准备离开时，船舱角落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摊位引起了她的注意。
摊主是一个穿着宽大黑袍、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中的人，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他（她）的摊位上只放着三样东西：一块巴掌大小、布满青苔、似乎是从某块石碑上敲下来的残片，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古老字符；一截干枯发黑、如同焦木般的藤蔓；以及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损的黑色陶罐。
吸引“李幺妹”的，并非是这三样东西本身，而是当她的神识扫过那截干枯藤蔓时，识海中的残破元神，竟然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与发现黑曜星铁时的感觉类似，但更加隐晦，带着一种枯寂与新生交织的奇异道韵！
这藤蔓，绝不普通！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蹲下身，先是拿起那块石碑残片看了看，上面的字符古老而陌生，她并不认识。又看了看那个黑色陶罐，罐身没有任何纹路，也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波动，仿佛就是个普通的破罐子。
最后，她才拿起那截干枯的藤蔓。藤蔓入手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丝毫重量，质地坚硬如铁，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雷电劈过般的焦黑纹路。
“这是什么？”“李幺妹”沙哑着嗓子问道，目光看向那笼罩在黑袍中的摊主。
黑袍下，传来一个低沉而沙哑、分辨不出年龄性别的声音：“雷击木，百年份。”
雷击木？“李幺妹”心中微动。雷击木在道家法术中常用于制作法器，有辟邪镇煞之效。但这截藤蔓给她的感觉，绝非普通雷击木那么简单，其中似乎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湮灭的生机，以及一种与星辰之力同源、却更加古老苍茫的气息。
“怎么卖？”
“一百两。”黑袍摊主报出一个价格。
周围几个留意到这边交易的人闻言，都暗暗咋舌。一截破藤蔓卖一百两？这摊主是想钱想疯了吧？
“李幺妹”却知道，这藤蔓的价值，可能远不止一百两。但她身上所有银钱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十两。
“五十两。”她尝试还价。
黑袍摊主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不二价。”
“李幺妹”皱了皱眉，正思考着是否要用其他东西（比如那瓶“乌头散”毒药）抵扣时，一个略显嚣张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破木头有什么好的？小子，你眼光不行啊！”
只见一个穿着华贵锦袍、腰佩长剑、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带着两个气息不弱的随从走了过来。这公子哥看起来二十出头，面容还算英俊，但眼袋浮肿，脚步虚浮，显然纵欲过度。他目光轻蔑地扫了一眼“李幺妹”手中的藤蔓，然后又色眯眯地在“李幺妹”虽然被布巾遮掩、但依稀能看出清秀轮廓的脸上转了一圈。
“不过这暗市难得见到个细皮嫩肉的，虽然遮着脸……小子，把这木头让给本公子，再陪本公子去喝一杯，如何？”锦袍公子哥语气轻佻，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李幺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
黑袍摊主似乎对这场争执毫无兴趣，依旧沉默地坐在阴影里。
“不如何。”“李幺妹”冷冷回绝，将藤蔓握紧，“东西，我要了。”
锦袍公子哥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我爹是……”
他话音未落，“李幺妹”已经懒得再听。她直接将从杀手那里得来的、价值最高的几件首饰（主要是从那首领杀手身上搜到的）拿出来，放在摊位上，对黑袍摊主道：“这些，抵一百两，只多不少。”
黑袍摊主看了一眼那些成色不错的金银首饰，沉默地点了点头，将摊位上的三样东西往前一推，示意交易完成。
“李幺妹”迅速将石碑残片、干枯藤蔓和破陶罐收起，看也不看那锦袍公子哥，转身就走。
“站住！”锦袍公子哥勃然大怒，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无视他！他身后的两名随从立刻上前，想要拦住“李幺妹”。
“滚！”
“李幺妹”猛地回头，眼中寒光迸射！一股混合着《玄阴录》修炼出的阴煞之气和“锈影”沾染的血腥杀意，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间涌出，笼罩向那两名随从和锦袍公子哥！
那两名随从不过是炼体期的武者，被这股强大的气势一冲，顿时如坠冰窟，脸色煞白，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竟不敢上前！
那锦袍公子哥更是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仿佛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上，后面威胁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趁此机会，“李幺妹”身形一闪，已然没入了船舱出口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直到她离开好一会儿，锦袍公子哥才缓过神来，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有嘲讽，有怜悯，有事不关己），顿时觉得颜面尽失，气得脸色铁青，狠狠踹了身边随从一脚：“废物！都是废物！给我查！查出那个小子是谁！本少爷一定要弄死他！”
而那名黑袍摊主，在“李幺妹”离开后，缓缓抬起头，黑袍阴影下，似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
“玄阴之气……还有一丝星力……有趣。看来，这青牛镇，来了个不得的人物。或许……与教主寻找的‘钥匙’有关？”
【感谢大家送的礼物，感谢催更，现在流量不好，全靠大家的喜欢，让我有动力写下去，呜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