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宅探幽寻旧物,墨香染血引邪祟(1/2)

第一节:夜访凶宅寻根源,旧画残篇藏玄机

假道士的仓皇逃窜,如同一块巨石投入青溪镇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村民们虽在刘告天的安抚下逐渐散去,但每个人心中都埋下了一颗名为“恐惧”的种子。他们看向刘家小院的眼神,除了往日的敬佩与感激,更多了一丝敬畏与疏远。刘告天成了镇上能“通鬼神”的奇人,也成了可能招来灾祸的“不祥之源”。

刘告天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无暇顾及。他关上院门,将外界的喧嚣与目光隔绝开来。画室里,那幅被邪气侵蚀的《青溪镇安居图》静静地躺在画案上,原本模糊的阴影区域,如今仿佛凝固了一滩浓稠的墨渍,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刘告天没有试图修复它,他知道,这幅画已经“死”了,强行修补,只会让其中的邪气反噬自身。

“爹爹,”念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走进来,小脸上满是担忧,“你还没吃饭呢。”

刘告天接过粥,心中一暖。看着女儿清澈如水的眼眸,他心中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几分。他摸了摸念雅的头,柔声道:“雅儿不害怕吗?”

念雅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有爹爹在,雅儿不怕。而且……雅儿感觉,那个坏道士和画里的坏东西,都怕我眉心的小花。”

刘告天心中一动。念雅的金莲,是至阳至圣的佛门法相,天生便是诸邪辟易的克星。假道士的邪术,以及那画中邪眼的诡异力量,本质上都属于阴邪之气,被念雅震慑,合情合理。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敌人会愈发忌惮念雅,下一次的出手,定会更加狠辣,不会再给念雅从容施展力量的机会。

“雅儿,”刘告天沉吟片刻,郑重地说道,“从今天起,爹爹要教你一些新的东西。不仅仅是画画,而是如何用你的心,去感受这个世界,去保护自己,也保护我们这个家。”

念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接下来的几天,刘告天暂停了对外作画,将所有时间都用来教导念雅。他引导她盘膝而坐,感受呼吸间的吐纳,感受阳光照在皮肤上的温暖,感受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他告诉她,世间万物皆有灵气,而她眉心的金莲,便是沟通天地灵气的桥梁。他让她尝试着去调动这股力量,不是用来攻击,而是用来“守护”。

他拿出一张白纸,让念雅将心神沉浸其中,想象着为这张纸加上一层“守护”的意念。起初,念雅不得要领,白纸毫无变化。但刘告天极有耐心,不断地鼓励和引导。终于,在第三天的午后,当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恰好照在念雅的眉心时,她眉心的金莲印记似乎微微亮了一下。与此同时,她手中的白纸边缘,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金色光晕。

虽然光晕一闪而逝,但这却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刘告天欣喜若狂,他知道,念雅已经开始掌握运用自身力量的法门了。这层光晕虽然微弱,却蕴含着纯净的佛力,足以抵御大部分阴邪之气的侵扰。

然而,刘告天也清楚,单纯的防御是远远不够的。敌人来自暗处,他们必须主动出击,找到敌人的根源,将其连根拔起。而所有线索的交汇点,都指向了镇东头那座荒废已久的古宅。

那座古宅,曾是镇上首富“沈万三”的府邸。据说沈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死状极惨,自此宅院便荒废下来,成了镇上有名的凶宅。无人敢近,久而久之,便成了镇中禁忌。之前假道士用来施展邪术的“阴气”,源头正是这座古宅。而那幅《青溪镇安居图》上被侵蚀的阴影区域,也正是古宅所在的位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刘告天决定,夜探古宅。

他将这个决定告诉了念雅。出乎意料的是,念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主动要求同行:“爹爹,我跟你一起去。我的小花能感觉到坏东西在哪里,我能保护你!”

刘告天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他既担心女儿的安危,又知道念雅的金莲确实是此行最大的保障。最终,他点了点头,但严肃地叮嘱道:“雅儿,到了那里,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离开爹爹身边,更不要轻易动用你的力量,除非万不得已。答应爹爹。”

“嗯!雅儿答应爹爹!”念雅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夜,月黑风高。乌云遮蔽了星辰,整个青溪镇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只有零星的几声犬吠,更添几分萧瑟。刘告天背着一个特制的画匣,里面装着几卷特制的宣纸、几支饱蘸朱砂和松烟墨的画笔,以及一把用来防身的短匕。念雅则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小手虽然有些凉,但掌心却透着一股温润的力量。

两人避开主路,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来到了镇西头。远远望去,那座古宅如同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轮廓狰狞。高大的院墙早已斑驳,墙头上长满了及人高的杂草,几棵枯树的枝桠如同鬼爪般伸向夜空。宅院大门紧闭,门上的朱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质,门环上锈迹斑斑,仿佛多年无人触碰。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腐土和霉烂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念雅不由得往刘告天身边靠了靠,小眉头微微皱起,她眉心的金莲印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爹爹,这里……好冷,好难受。”念雅小声说道。

“别怕,跟紧爹爹。”刘告天握紧了女儿的手,将一股温和的内力渡了过去,让她暖和些。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轻轻推了推那扇沉重的大门。

“吱呀——”

一声刺耳的呻吟响起,大门竟被他缓缓推开。门内并非想象中的黑暗,而是弥漫着一层灰白色的、如同浓雾般的瘴气。瘴气之中,隐约可见一座荒败的庭院,庭院中央有一口枯井,井口被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盖住。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庭院。脚下的青石板缝隙中,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滑不留手。四周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两人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爹爹,你看那边。”念雅忽然拉了拉刘告天的衣角,指向庭院的东南角。

刘告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旁,似乎有一片区域的瘴气比其他地方要淡一些。他心中一动,牵着念雅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片区域的地面,似乎被人刻意清理过,杂草比别处要少。而在假山脚下,半埋着一块石板。刘告天蹲下身,用短匕拨开周围的泥土和杂草,将石板挖了出来。这是一块墓碑,但上面的字迹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沈氏之墓”几个字。

“是沈家的祖坟?”刘告天喃喃自语,“怎么会埋在庭院里?”

就在他疑惑之际,念雅忽然蹲下身,小手在墓碑旁边的泥土里摸索着。不一会儿,她从土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木盒。

“爹爹,你看这个。”

刘告天接过木盒,发现盒子虽然被泥土包裹,但本身却异常干燥,没有丝毫腐朽的迹象。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油布,打开木盒。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已经泛黄、边缘破损的残画。

他将残画缓缓展开。画上描绘的,正是这座古宅当年的景象。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派富贵气象。但画作的右下角,却有一大片被撕去的痕迹,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笔触。而在画的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几行字,字迹清秀,却透着一股绝望与悲愤:

“宅有邪眼,吸食龙脉。沈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非人非鬼,乃为画妖。欲除之,需寻画魂,以真龙之血,破其幻境。吾女小雅,尚在襁褓,望有缘人得此残篇,救我沈氏,救我青溪……”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笔甚至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墨痕,仿佛书写者在最后一刻遭遇了不测。

“画妖……真龙之血……画魂……”刘告天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沈家的灭门惨案,并非简单的仇杀或劫财,而是与这座古宅中的“画妖”有关!这个“画妖”,能吸食龙脉,其力量之强大,远超他的想象。而所谓的“邪眼”,很可能就是这“画妖”的力量源泉之一。

更让他震惊的是,最后那句“吾女小雅,尚在襁褓”。沈家也有一个叫“小雅”的女儿?这和自己的女儿念雅,仅仅是巧合吗?还是说,这其中有着某种他不知道的、更深层次的联系?

就在他沉思之际,异变陡生!

原本平静的庭院,忽然刮起一阵阴风。那灰白色的瘴气如同活物般开始翻涌、汇聚,逐渐形成了一个个模糊的人形。这些人形瘴气发出无声的嘶吼,带着无尽的怨念和恨意,从四面八方朝着刘告天和念雅扑了过来!

“是沈家的冤魂!他们被画妖控制了!”刘告天脸色一变,立刻将念雅护在身后。

他迅速从画匣中抽出一卷宣纸,在手中一抖,宣纸便如一面盾牌般展开。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宣纸上飞快地画下一道“镇”字。朱砂混着鲜血,让这个“镇”字充满了阳刚正气。

“天地正气,万邪辟易,镇!”

他大喝一声,将画着“镇”字的宣纸猛地向前一拍。只听“轰”的一声,宣纸化作一道金光,撞向扑来的冤魂。那些冤魂触碰到金光,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变得稀薄,暂时被逼退。

但更多的冤魂从瘴气中涌出,无穷无尽。刘告天知道,这样下去,他的精气神迟早会被耗尽。

“爹爹,让我来!”念雅见状,从刘告天身后走了出来。她小脸严肃,双手合十,眉心的金莲印记在这一刻,骤然绽放出璀璨的金光!

金光如同一轮小太阳,瞬间照亮了整个阴森的庭院。那些扑上来的冤魂在金光的照耀下,如同冰雪遇骄阳,发出了“滋滋”的声响,身形迅速消散,最终化为一缕缕青烟,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冤魂的消散,庭院中的瘴气也仿佛失去了支撑,开始缓缓退去。月光重新洒落下来,照亮了这座死寂的宅院。

刘告天看着女儿,心中充满了震撼与骄傲。念雅的力量,又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身后,那座原本死寂的宅邸主屋,忽然传来“咯吱”一声轻响,仿佛是有人在里面,缓缓推开了房门。

一股比之前浓烈百倍的、充满了画意与杀机的气息,从门内弥漫而出。

刘告天和念雅同时回头,只见主屋之内,一片漆黑,但在那片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那双眼睛,没有瞳孔,没有眼白,仿佛是由最纯粹的墨色构成,深邃、冰冷,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与毁灭。

“画妖……”刘告天低声说道,握紧了手中的画笔,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二节:画妖现身斗法术,墨韵金莲定乾坤

那双由纯粹墨色构成的眼睛,静静地悬浮在主屋的黑暗之中,如同宇宙中最深邃的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也能吞噬一切灵魂。仅仅是与它对视,刘告天就感到一阵心神恍惚,仿佛自己的意识要被拉入一个由无尽线条和色彩构成的诡异世界。

“爹爹,小心!”念雅急切地提醒道,她眉心的金莲光芒大盛,将一股清凉的气息注入刘告天的神魂,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刘告天心中一凛,他知道这“画妖”最擅长的就是精神攻击。他不敢再与那双眼睛对视,立刻低下头,将全部心神沉入自己的画道之中。他迅速从画匣中取出一张坚韧的桐木画板,这是他平日里用来练习山水画的底板,质地坚硬,不易损坏。

“雅儿,守住心神,为爹掠阵!”刘告天沉声喝道,同时手中画笔已然蘸满了浓墨。

他没有直接攻击,而是笔走龙蛇,在画板上飞快地勾勒起来。他画的不是山水,也不是人物,而是青溪镇的景象!从镇口的石桥,到镇中的市集,再到潺潺流淌的青溪,每一笔都蕴含着他对这片土地的深厚情感和熟悉记忆。他的笔触沉稳而有力,带着一股浩然正气,仿佛要将整个青溪镇的“气运”都浓缩于这方寸画板之上。

这是他的“道”——以画为城,以情为守。他要在这画妖的领地内,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坚不可摧的“精神领域”。

“哼,雕虫小技。”一个空灵、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在刘告天的脑海中响起。这声音仿佛由无数个音节重叠而成,既像男声,又像女声,还夹杂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话音未落,那双墨色眼睛猛地一眨!两道漆黑的墨线如同利箭般射出,直奔刘告天的眉心!

刘告天目不斜视,手中的画笔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在画板上轻轻一勾,一道蜿蜒的“青溪”便凭空出现,横亘在他面前。那两道墨线射在“青溪”之上,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蕴含着生机的“水意”消融于无形。

“有点意思。”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画。”

随着话音落下,主屋内的黑暗开始蠕动,化作一匹匹黑色的绸缎,向庭院中铺展开来。紧接着,黑暗中亮起了无数点幽光,仿佛是夜空中的星辰。刘告天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哪里是什么星辰,分明是一幅幅活过来的、充满杀伐之气的战争画卷!

有的画卷中,千军万马正在冲锋陷阵,战鼓雷鸣,喊杀震天;有的画卷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一个个士兵在临死前发出绝望的咆哮;还有的画卷中,城池被攻破,百姓被屠戮,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这些画卷并非静止,而是如同电影般在黑暗中流转、播放。每一幅画,都蕴含着滔天的怨气和煞气。这些怨煞之气冲出画卷,化作一个个身穿残破盔甲、手持兵刃的古代士兵鬼魂。他们双目赤红,没有神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欲望,咆哮着朝着刘告天和念雅冲杀而来!

“这是……以画炼魂,以煞为兵!”刘告天脸色煞白。他这才明白,这画妖的力量有多么恐怖。它不仅能操控现实,更能创造出一个由怨煞之气构成的“画中世界”,将敌人拖入其中,用无尽的杀戮将其磨灭!

面对这无穷无尽的鬼兵,刘告天知道,单凭他那一幅小小的《青溪镇图》是远远不够的。他的画,代表着“生”与“和”;而画妖的画,则代表着“死”与“杀”。在这样纯粹的杀戮领域里,他的“生”之力,会被迅速消耗。

“爹爹!他们好痛苦!”念雅看着那些面目狰狞的鬼兵,小脸上满是同情。她能感受到,这些鬼魂并非自愿,而是被画妖用邪术强行束缚在这里,承受着永恒的战争痛苦。

“雅儿,他们是敌人,但也是受害者。”刘告天沉声道,“现在,我们必须先自保!”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画板之上。画板上的《青溪镇图》光芒大盛,镇中的屋舍、桥梁、溪流,都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光影屏障,挡在了两人身前。

“轰!轰!轰!”

鬼兵们的兵刃狠狠地砍在光影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屏障剧烈地晃动,上面出现了道道裂痕。刘告天只觉得胸口一闷,一股气血涌了上来。他知道,这是他的精神与画板相连,屏障受到的冲击,同样反馈到了他的身上。

“哈哈哈哈,你的画,太弱了!”画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你的心中,有守护,有仁慈,却独独缺少了最关键的——杀意!没有杀意的画,如何能对抗我的杀戮画卷?”

刘告天默然。他一生以画为乐,以画养性,心中确实没有半分杀意。他的画,是美的,是和谐的,却不是用来战斗的。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一道鬼兵的长矛,终于穿透了光影屏障的裂痕,直刺他的胸口!

“爹爹!”念雅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地就要冲上前去。

“别过来!”刘告天大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为了保护女儿,他必须打破自己的原则!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再浮现青溪镇的宁静祥和,而是浮现出当日阴司鬼将来袭时的恐怖景象,浮现出假道士阴险狡诈的面孔,浮现出赵文渊贪婪残忍的眼神……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杀意,从他的心底缓缓升起。

“既然如此,那便……杀!”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手中的画笔不再是勾勒山水,而是化作了一柄无形的利剑!他在画板上挥毫泼墨,笔触变得凌厉而迅猛,充满了决绝的杀伐之气。

他画的,不再是青溪镇,而是一柄冲天而起的“剑”!

这柄剑,由最纯粹的墨色构成,剑身之上,仿佛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在流转。它没有华丽的装饰,却带着一股斩断一切、裁决一切的霸道气息。这是刘告天第一次,将“杀意”融入自己的画中!

“墨斩乾坤!”

随着他一声低喝,画板上的墨剑猛然飞出,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墨色长虹,迎向了那无穷无尽的鬼兵!

“噗!噗!噗!”

墨剑所过之处,那些凶悍的鬼兵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撕裂、粉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为了飞灰。墨剑势不可挡,一路冲杀,竟直接斩入了主屋的黑暗之中!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黑暗中传来,那双悬浮的墨色眼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受到了重创。

画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你……你怎么可能……”

它无法理解,一个心中充满仁慈的画家,为何能在瞬间爆发出如此纯粹的杀意。它更不明白,那一剑之中,除了杀意,为何还蕴含着一丝它极为熟悉、却又极为忌惮的……“画魂”之力!

刘告天一击得手,却也付出了代价。他强行催动杀意,与自己的画道本源相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爹爹!”念雅赶紧上前扶住他,小手渡过金莲之力,为他疗伤。

“我没事……”刘告天摆了摆手,目光却死死地盯着主屋的黑暗。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剑,只是伤了画妖的皮毛,远未将其击败。反而,自己因为强行突破,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果然,那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充满了疯狂与怨毒:“好!好!好!既然你让我受伤,那我就让你的女儿,来尝尝我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那双墨色眼睛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粗壮的墨色光柱,如同一条巨蟒,绕过刘告天,直奔念雅而去!

这道光柱,不再是单纯的怨煞之气,而是蕴含了画妖本源力量的“画域之力”。一旦被卷入,念雅的神魂将会被强行拉入画妖的“画中世界”,永世不得超脱!

“休想伤害我女儿!”刘告天目眦欲裂,想要再次提笔,却发现自己丹田空空,精气神都已耗尽,根本无力再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念雅却松开了扶着刘告天的手,向前踏出了一步。

她小小的身躯,在那道粗壮的墨色光柱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直视着那双墨色眼睛,小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悲悯。

“你……很痛苦吧。”她用清脆的童音,轻声说道。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让那疯狂扑来的墨色光柱,为之一顿。

画妖的声音里充满了错愕和愤怒:“痛苦?我乃画道之极致,天地之精灵,何来痛苦?”

“你被困在这里,每天只能看着杀戮和死亡,只能感受怨恨和悲伤,难道不痛苦吗?”念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画妖的“心”中。“我能感觉到,你的心里,有一块地方,是空的,是冷的,很难受的。”

画妖沉默了。那双墨色眼睛中,疯狂的光芒似乎减弱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和挣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