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圣归心，青溪镇定乾坤（2/2）
他们都是这场无声悲歌的音符。
“太残忍了……”刘念雅看着这一幕，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的泪水滴落在地，竟化作点点金光，让周围一两个“雕像”的表面，恢复了一丝血色。
“不要被悲伤淹没，念雅。”苏湘雅轻声说道，“你的慈悲，是他们的希望，但如果你沉溺于悲伤，便会成为瘴气的养料。将你的悲伤，化为拯救他们的力量。”
刘念雅用力地点了点头，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就在这时，前方的灰色雾气突然剧烈地翻滚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地从雾中走出。
那是一个身穿破旧长袍的男子，身形高大，面容清癯，头发花白。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当他的脸完全从雾气中显露出来时，刘告天和刘念雅都愣住了。
“赵……赵伯伯？”刘念雅失声叫道。
那人，竟是经常去青溪镇卖黑陶的赵伯伯！那个总是笑呵呵地，会多送一个小陶人给念雅的慈祥老人。
然而，此刻的赵伯伯，却没有任何笑意。他的双眼空洞无神，瞳孔深处是化不开的灰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个精致的人偶。
“赵伯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吧？”刘念雅下意识地想要上前。
“念雅，回来！”刘告天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死死地盯着那个“赵伯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不对！
眼前的赵伯伯，虽然外形一模一样，但他身上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他就像一个被线操控的木偶，而那根线，就连接着这片浓雾的深处。
“赵伯伯”停下脚步，空洞的目光扫过三人。然后，他张开了嘴。
从他嘴里发出的，不是人声，而是一种由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尖锐而扭曲的嘶鸣：
“新……的……食……物……”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恐怖的异变。他的皮肤迅速变得灰败、干裂，四肢以一种反关节的角度扭曲着，十指化为锋利的骨爪。他的身体不断膨胀，最终，化作一个高达三米的、由无数哀嚎的扭曲面孔堆砌而成的怪物！
那怪物的核心，依稀还能看到赵伯伯那张绝望而空洞的脸。
“它……它把赵伯伯……”刘念雅吓得小脸煞白。
“这不是赵伯伯，这只是披着他皮囊的傀儡！”刘告天怒吼道，金色的龙魂之气冲天而起，“一个由绝望和怨恨聚合而成的怪物！”
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带着无尽的怨毒，朝三人猛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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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青溪定乾坤，龙吟镇山河
面对那由赵伯伯异变而成的绝望聚合体，刘告天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更多的是滔天的战意。他知道，此刻的犹豫，就是对逝者的亵渎。
“念雅，稳住心神，布设光明之阵！母亲，准备寂灭之剑！”刘告天一声大喝，身形如电，主动迎了上去。
他没有召唤出完整的龙魂，因为那会消耗巨量的力量。他只是将龙魂之力高度凝聚于双拳之上。他的双拳被一层璀璨的金色鳞甲覆盖，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砰！砰！砰！”
刘告天的拳头与怪物那由无数面孔组成的身体疯狂对撞。每一次撞击，都会炸开一团灰黑色的雾气，伴随着无数凄厉的惨叫。但怪物的身体仿佛没有实体，被打散的部分很快又会重新聚合，源源不断。
更可怕的是，怪物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强烈的精神冲击。那些“赵伯伯”的虚影在刘告天眼前闪现，用他熟悉的声音，说着最绝望的话。
“告天……救救我……好痛苦……”
“为什么要打我……我只想回家……”
刘告天的心神一阵恍惚，动作出现了片刻的迟滞。怪物抓住机会，一只巨大的骨爪狠狠地抓向他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柔和而坚定的金色光幕，横亘在刘告天面前。
“嗡——”
骨爪抓在光幕上，如同抓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冒起阵阵黑烟。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猛地收回了爪子。
刘念雅不知何时已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合十，眉心金光闪耀。一道道纯净的菩提之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光之法阵。法阵之内，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净化，形成了一片绝对的安全区。
“爸爸，这里交给我！你专心攻击！”刘念雅的声音清亮而沉稳，完全不像一个孩子。
刘告天心中一暖，精神为之一振。他不再有丝毫保留，仰天长啸，金色的龙魂之气冲破天际，在半空中化作一条数十米长的、威风凛凛的黄金巨龙！
“龙魂——镇狱！”
黄金巨龙盘旋而下，巨大的龙躯如同金色的锁链，将那怪物死死地捆绑在原地。怪物疯狂地挣扎，发出阵阵咆哮，但龙魂之力天生便对这类邪祟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它越是挣扎，金色的龙魂便缠绕得越紧，其身上的灰色雾气也在不断地被消融。
“就是现在，母亲！”刘告天大吼道，他全力维持着龙魂的束缚，脸色因巨大的消耗而变得有些苍白。
苏湘雅一直静静地站在光阵之外，双目微闭，仿佛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听到儿子的呼喊，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看透万物本源的宁静。她的目光，穿透了怪物的躯体，穿透了无尽的瘴气，看到了这一切的根源。
那是一个小小的、蜷缩在镇中心祠堂地下的、黑色的“心”。
那颗“心”，由一个孩童最纯粹的怨恨和诅咒凝聚而成。那是黑风镇第一个被绝望吞噬的灵魂——一个因为饥饿而偷窃，被活活打死在祠堂里的孤儿。他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不是“我好饿”，而是“所有人都该死，所有人都该和我一样，感受这无尽的痛苦！”
就是这个念头，如同一个毒种，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了这棵名为“万念俱灰”的参天巨树。
找到了。
苏湘雅双手缓缓合十，眉心的金色莲花印记，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但这一次，光芒的中心，却是一点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无”。
“寂灭——断因果！”
她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轻轻地吐出了四个字。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细如发丝的黑色光线，从她眉心射出。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怪物的阻挡，无视了刘告天的龙魂，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方式，瞬间便出现在了镇中心祠堂的地下，精准地刺入了那颗跳动的黑色“心”的核心。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那被龙魂死死捆绑的怪物，动作猛地一僵。它那由无数面孔组成的身体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然后，从它的胸口开始，出现了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至全身，如同打碎的镜子。没有爆炸，没有声响，怪物的身体，连同它身上散发出的所有灰色瘴气，都开始沿着那道裂痕，化为最原始的、虚无的尘埃。
被束缚的黄金巨龙，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它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庞大的身躯化作点点金光，重新融入刘告天的体内。
整个黑风镇，那笼罩了数日之久的灰色雾气，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
天空，露出了久违的蓝色。阳光，重新洒落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
那些保持着临死前姿态的“雕像”，在阳光的照耀下，表面的灰白层层剥落，露出了原本的肤色。他们没有复活，但那凝固在脸上的痛苦与绝望，却缓缓地舒展开来，化作一种安详的、仿佛沉睡般的平静。
那个由赵伯伯异变而成的怪物，在消散的最后时刻，核心处的赵伯伯虚影，对着刘念雅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充满感激的笑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刘念雅的菩提光阵，此刻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出，温柔地覆盖了整个小镇。那些消散的、无处可去的灵魂残片，在这光芒的指引下，得到了安抚与超度，化作点点萤火，缓缓升空，最终消散于天际。
一场足以吞噬一方水土的巨大灾难，就在这“三圣归心”的完美配合下，被彻底平息。
刘告天半跪在地，大口地喘着气，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畅快与自豪。
刘念雅也收起了光芒，小脸虽然疲惫，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成就与喜悦的光芒。
苏湘雅的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如纸。施展“寂灭断因果”，对她的消耗是巨大的。但她的嘴角，却噙着一抹欣慰的微笑。
她走到儿子身边，轻轻地扶起他，又摸了摸孙女的小脑袋。
“我们做到了。”她轻声说道。
“嗯！我们做到了！”刘念雅兴奋地跳了起来。
刘告天看着母亲和女儿，看着这片重获新生的土地，看着远处青溪镇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坚定。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世间还有无数的苦难与不公，还有无数的“黑风镇”在等待着他们。
但是，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的身后，有代表着慈悲与希望的菩提之心，有代表着智慧与终结的寂灭之力。
龙魂、菩提、寂灭，三圣归心。
从今往后，他们一家人，将共同守护这凡间的烟火，直到永恒。
青溪镇的炊烟，依旧袅袅升起。而在这片祥和的烟火背后，一个全新的传说，正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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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