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潮汹涌,星辉初绽(1/2)

第一节:陌生的访客

那队沿着山道行来的身影,约莫五六人,在麻雀那双因神念加持而变得异常清晰的视野中,如同几滴在宣纸上缓缓晕开的浓墨。他们步履沉稳,看似不快,每一步踏在崎岖的山路上,却都精准得仿佛用尺子量过,没有丝毫多余的晃动。这种近乎刻画的沉稳,与山野的粗犷格格不入,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韵律感,迅速拉近着与柳林岭村的距离。

“李幺妹”收回了附在麻雀身上的神念,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锈影”冰凉的刀身,那熟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思绪瞬间沉淀下来。不是黑风寨的人。这个判断几乎是瞬间得出的。那股气息迥然不同,少了山匪的戾气与血腥,却多了几分江湖的风尘与内敛的锋芒。尤其是其中两人,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枯瘦老僧,一个背负长剑、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他们周身萦绕的气场,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沉凝、厚重,远非赵莽那种草莽豪杰可比。

“麻烦总是接踵而至。”她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淡漠。从她击杀铁手张的那一刻起,从钱福贵临死前那怨毒的谎言散播开去的那一刻起,她李家小院,或者说她这个“李幺妹”的身份,就像一块被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涟漪既然已经荡开,自然会引来各种好奇、贪婪、窥探的目光。

她没有急于动作,依旧待在院中,看似悠闲地用一块干净的棉布擦拭着长刀。但她的灵台清明如镜,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以她为中心,悄然笼罩了整个小院及周边数十丈的范围。每一片落叶的飘零,每一只虫豸的鸣叫,甚至远处村民家中细微的呼吸声,都在她的感知之中。她在调整状态,将因连日苦修和尝试引动星辉而略有损耗的精神力凝聚到最佳。体内那几缕细若游丝的灵气,也如同蛰伏在深渊中的小蛇,在干涸的经脉中缓缓游走,随时准备爆发出雷霆一击。

院内的李老根和招娣等人,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方才赵莽带来的惊吓尚未完全平复,如今又见女儿(妹妹)神色沉静如水,手持长刀静立院中,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紧紧关闭了房门,招娣抱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弟妹,透过窗缝紧张地向外张望。他们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却能感受到那股越来越近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队人马并未像赵莽那样在村外徘徊试探,而是径直入了村。他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残留村民的注意。这几人的形貌气质太过突出,与闭塞落后的柳林岭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田间劳作的农人停下了锄头,呆呆地望着;屋前纳凉的老人眯起了浑浊的眼睛,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安;原本还在嬉闹的孩童们也瞬间安静下来,躲在大人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又畏惧地打量着这些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陌生人。

他们并未理会沿途的目光,目标明确,直奔村尾李家。为首者,是一名约莫四十余岁、面容儒雅、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文士。他手持一柄白玉为骨的折扇,步履从容,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书卷气。然而,他眼神开阖间,却精光内蕴,锐利如鹰隼,与他温和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身侧,便是那灰袍老僧与负剑男子。老僧手持一串乌木念珠,颗颗饱满光滑,他眼帘低垂,口中似在默诵经文,对周遭一切恍若未闻,仿佛一尊入定的石佛。负剑男子则目光如电,锐利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村中屋舍、地形、甚至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最后定格在李家小院,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队伍后面,还跟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子一身利落的劲装打扮,眼神灵动,充满了好奇;女子身着淡紫衣裙,容貌秀美,却带着一股英气,腰间佩着一柄细长的软剑。两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尤其是那座传闻中藏有“宝贝”的李家小院。

这一行人的组合,僧、俗、文、武,显得颇为怪异,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他们在李家小院外约三丈处停下脚步。这个距离,既表示了尊重,又能在瞬息之间发起攻击或从容退走,显示出极高的江湖经验和素养。

青衫文士上前一步,合上折扇,对着院内拱手为礼,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入院内:“在下江南‘听风阁’执事,文松明,携友人途经宝地,听闻柳林岭村李家姑娘武艺超群,巾帼不让须眉,特来拜会。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他的话语客气,姿态也放得较低,但“听风阁”三个字,若是有见识的江湖人在此,定然会心中一震。听风阁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武林门派,而是一个以消息灵通、耳目众多着称的隐秘组织。它不争霸主,不抢地盘,却像一个无形的帝国,其势力盘根错节,触角遍及朝野江湖。据说只要付得起代价,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消息,没有他们摆不平的麻烦。阁中之人,多以文士、商贾、画师等身份示人,极少参与武力争斗,但其底蕴深不可测,得罪了听风阁,往往比得罪一个武林大宗门更加可怕。

院内,“李幺妹”眸光微动。听风阁?这个名号,在她残存的记忆碎片中似乎有些印象,是一个极其庞大而神秘的存在。他们不是为了黑风寨或那莫须有的“宝贝”而来,而是冲着她“李幺妹”本人“武艺超群”的名声?这理由,看似合理,却更显蹊跷。青牛镇乃至柳林岭的这点风波,何以能如此快地传入远在江南的听风阁耳中?除非……他们本就关注着这一带,或者,有着其他更直接、更可怕的信息来源。

她并未开门,清冷的声音透过院墙传出,不带一丝感情:“乡野村女,粗通几分防身技艺,当不起‘拜会’二字。诸位请回吧。”

那负剑男子闻言,冷哼一声,声如金铁交鸣,一股凌厉的剑意随之扩散开来:“好大的架子!文先生以礼相待,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人不成?”他气息沉雄,话音中自然而然带上一股强大的压迫之力,寻常人听了,只怕会心胆俱寒,双腿发软。

“林兄,稍安勿躁。”文松明摆了摆手,制止了负剑男子,依旧对着院内温言道:“李姑娘不必多疑。我等绝无恶意。只是听闻姑娘曾独力击溃黑风寨二当家阎彪及其麾下悍匪,此等身手,放眼年轻一辈实属罕见。我听风阁素来爱惜人才,若姑娘有意,或可寻得更广阔的天地,总好过在此乡野之地,埋没才华,甚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话语依旧客气,但最后一句,已隐隐带上一丝告诫和诱惑。他在暗示,黑风寨的报复只是小麻烦,而听风阁,可以帮她解决,也可以成为她更大的麻烦。

“李幺妹”心中冷笑。爱惜人才是假,探查虚实是真。他们想弄清楚,一个偏远山村的少女,为何拥有如此诡异强大的实力。或许还想将她这“不安定因素”纳入掌控,成为听风阁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她淡淡道:“我的天地,不劳阁下费心。至于麻烦……”她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寒,“若诸位执意要成为我的麻烦,那便试试。”

话音未落,一股森然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潮水,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这一次,她刻意控制了范围,只精准地笼罩了院外那五六人,并未波及村民。但这股被她用神魂之力高度凝练的杀意,比面对赵莽时更甚百倍!其中蕴含的尸山血海般的恐怖意境,仿佛将人瞬间拖入一个尸横遍野、哀嚎震天的修罗战场!

院外几人同时色变!

那负剑男子“林兄”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仿佛被一头沉睡了万年的洪荒凶兽盯上,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被冻结。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背后的剑柄,体内真气急速运转,剑鸣声不绝于耳,才勉强抵御住那股直透灵魂的恐惧。他看向小院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骇然。这绝非寻常武者的杀气,这是……意志的碾压!

那一直闭目诵经的灰袍老僧,猛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珠中爆射出一缕惊人的精光,他手中念珠捻动的速度陡然加快,低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声音不大,却如同暮鼓晨钟,带着一股祥和浩瀚的力量,试图驱散那无形的杀意。然而,他骇然发现,自己的佛光竟如风中残烛,只能勉强护住心神,并让身旁的年轻男女好受一些,却无法撼动那股杀意的分毫。

文松明脸上的从容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与忌惮。他手中的折扇“啪”一声打开,又迅速合上,显露出内心的极不平静。这杀意……这意志……绝非仅仅“武艺超群”能够解释!这需要何等惨烈的经历,何等坚定的道心,才能淬炼出如此纯粹、如此漠视生命的恐怖意志?这李家幺妹,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那对年轻男女更是脸色煞白如纸,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看向小院的眼神如同看着择人而噬的魔窟,连呼吸都忘记了。

杀意一放即收,仿佛从未出现过。院外的压力骤然一空,几人却感觉像是刚从深水中被捞出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院内,“李幺妹”的声音依旧平淡:“话不投机,诸位请便。”

文松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再次拱手,语气比之前更加郑重,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姑娘修为高深,是在下等唐突了。今日叨扰,就此别过。他日姑娘若改变主意,可凭此物,至任何一处有‘风铃’标记的商铺,寻我听风阁。”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非金非木、刻着奇异云纹的令牌,屈指一弹,那令牌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穿过院墙缝隙,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院内的石磨上。

这一手暗器功夫和力道掌控,已是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准。

“告辞!”文松明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小院,仿佛要将这座普通的农家院落和那个神秘的少女刻在心里,随即转身,带着众人快步离去。那负剑男子和灰袍老僧也紧随其后,神色复杂,再无来时的倨傲与从容,反而带着一丝狼狈和后怕。

直到这群不速之客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笼罩在柳林岭村上空的那股无形压力才骤然一松。村民们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都能感觉到,李家那个丫头,似乎连这些看起来更不好惹的外乡人都给“吓”走了。

李老根等人这才敢打开房门,看着女儿(妹妹)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只是打发了几只烦人的苍蝇。他们心中的恐惧并未减少,反而更深了——连听风阁这样传说中的势力都找上门来,他们这个家,到底还要经历多少风波?这个女儿,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女儿吗?

“李幺妹”走到石磨旁,拾起那枚云纹令牌。令牌触手温凉,材质特殊,非金非玉,上面的云纹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规律,在月光下隐隐有流光闪动。她神识扫过,并未发现什么禁制或陷阱,只是一件代表身份的信物。

“听风阁……”她摩挲着令牌,眼神幽深。这个组织,或许将来能有些用处。但眼下,提升实力依旧是第一要务。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将令牌收起,目光再次投向苍穹。白昼虽无法引动星辉,但那夜感受到的星辰之力,如同在她干涸的修行之路上,点亮了一盏微弱的指路明灯,让她看到了突破桎梏的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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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淬刀与夜探

打发走听风阁的人后,小院再次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之下,是愈发汹涌的暗流。黑风寨的威胁并未解除,听风阁的出现更意味着她已进入某些大势力的视野。柳林岭村这个小小的池塘,已经容不下她这条苏醒的潜龙,但她仍需时间积蓄力量,等待风云际会的那一刻。

“锈影”长刀横于膝上,“李幺妹”指尖凝聚着一丝微弱的灵气,缓缓拂过刀身。与铁手张一战后,刀身上的锈迹似乎又淡去了一丝,尤其是在刃口处,隐隐透出一线不易察觉的幽光,那股冰寒刺骨的锋锐之意也内敛了些许,仿佛沉睡的凶兽在逐渐苏醒,收敛了爪牙,只待一击必杀。

她能感觉到,这柄残刀并非凡铁,其材质特殊,甚至可能蕴含着她尚未理解的灵性。饮血,似乎能加速它的“复苏”。但仅仅依靠杀戮带来的血气滋养,终究落了下乘,且与她前世今生的道心不符。她更倾向于以自身灵力温养,使其真正与自身心神相连,如臂使指,成为她力量的一部分。

然而,此界灵气稀薄,自身灵力恢复缓慢,用来温养刀身,更是杯水车薪。她尝试将神识探入刀身内部,却如同泥牛入海,只感受到一片混沌的黑暗与沉寂,偶尔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悲鸣与杀意闪过,转瞬即逝。那感觉,像是在触摸一段被封印的、充满了血与火的历史。

“材质特殊,灵性近乎湮灭,唯有锋锐本质依存……”她心中判断,“或许,需要特殊的能量,或者契机,才能使其重现锋芒?”

她想到了那夜引动的星辉。星辰之力浩渺纯净,蕴含造化,是宇宙本源的力量之一,不知对这柄似乎沾染了因果的残刀是否有用?

是夜,月隐星稀,只有几颗寥落的寒星点缀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散发着清冷而遥远的光辉。

“李幺妹”再次来到屋后空地。她并未急于引动星辉滋养自身,而是将“锈影”平放在身前的地面上。她盘膝而坐,双手结印,置于膝上,屏息凝神,放空思绪,尝试将神魂沉入那种空冥状态,沟通冥冥中存在的星辰之力。

过程依旧艰难。神魂如同在无边黑暗中摸索的旅人,孤独而执着地捕捉着那微不可察的宇宙脉动。时间一点点流逝,夜露打湿了她的衣襟,寒气侵体,她却浑然未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场与遥远星辰的对话中。

终于,在子时前后,当某颗不知名的、散发着淡紫色光晕的星辰运行到特定方位时,她识海中的元神微光再次轻轻摇曳。一缕比之前更加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清凉星辉,穿透无尽虚空,受到牵引,缓缓垂落。

这一次,她没有将其引入识海,而是以神念为引,小心翼翼地引导这缕微弱的星辉,落向膝前的“锈影”长刀。

星辉触及刀身的刹那,异变陡生!

原本沉寂如同凡铁的“锈影”,刀身猛地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直透灵魂的颤鸣!“嗡——!”那声音不似金属,更像是一种古老生灵在沉睡千年后发出的第一声低语。刀身上那些暗红色的锈迹,在星辉的浸润下,仿佛活了过来,微微蠕动,散发出更加深邃幽暗的光芒。尤其是刃口那一线,幽光骤然亮起,如同一道冰冷的电弧一闪而逝!

“李幺妹”清晰地感觉到,刀身内部那混沌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意念顺着她附着在刀身上的神念反馈回来——那是一种极度渴望的情绪,对星辰之力,或者说对某种更高层次能量的渴望!就像一个饥渴的旅人看到了绿洲。

有效!

她心中一动,更加专注地维持着星辉的引导。然而,这缕星辉太过微弱,仅仅持续了数息时间便消耗殆尽。刀身的颤鸣停止,锈迹恢复原状,那股渴望的意念也再次沉寂下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李幺妹”知道,那不是幻觉。星辉确实能引动“锈影”更深层次的变化,甚至可能唤醒其沉寂的灵性!这无疑是一条正确的温养之路,虽然同样缓慢,但比起单纯饮血或灵力温养,前景似乎更加广阔,也更符合她的道心。

“看来,以后吸纳的星辉,要分出一部分用来淬刀了。”她做出决定。刀是护道之器,其品质提升,直接关系到她的即时战力。在无法快速提升自身修为的情况下,强化兵器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接下来的日子,她白天依旧打坐淬体、研习《百草集》、熬制药汤补充气血,晚上则尝试引动星辉,一半滋养自身残破元神,一半用来淬炼“锈影”。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无论是修为还是刀的变化,都微乎其微,每一次引动的星辉都如同一滴水落入沙漠,瞬间蒸发。但她心志坚毅,早已习惯了在绝望中寻找希望,耐得住这水磨工夫。

同时,她并未放松对周围的警惕。她的神识与鸟雀相连,形成了一个覆盖范围极广的预警网络。通过鸟雀的视野,她密切关注着村子的动静,尤其是通往卧虎山和青牛镇的方向。她甚至开始有意识地培养更多的“眼线”,除了麻雀,还有在田间地头活动的田鼠,以及在夜间捕食的猫头鹰。

数日后的一个深夜,她通过一只栖息在村口老槐树上的猫头鹰(她最近新发展的“眼线”,比麻雀的视野在夜间更清晰些)的模糊视野,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并非大队人马,而是两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柳林岭村。这两人身手极高,落地无声,气息收敛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若非猫头鹰天生对移动的物体极其敏感,加上“李幺妹”神识的强化感知,几乎难以发现。

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绕过所有村民的屋舍,如同两道青烟,直扑村尾的李家小院!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的拜访,而是充满了隐匿与杀机的夜探!

“李幺妹”在偏房内骤然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一闪。她能感觉到,这两道黑影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阴冷、诡谲,与黑风寨的悍匪之气不同,也与听风阁的江湖气迥异,更像是一种……专业的杀手或者密探。他们行动间配合默契,显然是老手。

是黑风寨请来的高手?还是钱家余孽不甘心?亦或是……其他被“宝贝”传闻吸引来的魑魅魍魉?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手握“锈影”,身形如同融入阴影,来到了窗边。她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自己踏入陷阱。她想看看,这两人究竟意欲何为,他们的背后,又站着谁。

那两道黑影在小院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观察和感知。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势,另一人点头,两人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低矮的院墙,落入院内,动作轻盈得连一丝风声都未带起。

他们落地后,并未直奔正屋或偏房,而是小心翼翼地开始搜索院子,目光扫过柴堆、石磨、水缸……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具体的东西。

“不是冲着我来的?是来找‘宝贝’的?”“李幺妹”心中明了。看来,钱福贵临死前散播出去的消息,终究是引来了嗅觉敏锐的鬣狗。

其中一人靠近偏房窗户,似乎想窥探室内情况。另一人则继续在院中搜寻,最终,目光落在了墙角那几株“李幺妹”平日里用来试验药性的、看似寻常的草药上。他蹲下身,仔细辨认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贪婪?他似乎认出了其中一株草药的来历。

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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