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梦魇的苗床（1/2）

旧图书馆内异象陡生！

灯光彻底熄灭，只有手机手电筒的光芒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艰难地切割出有限的光域。但这光也变得怪异起来，边缘模糊摇曳，仿佛照不透某种非物质的粘稠介质。

“怎么回事？停电了？”石浩用力拍打着门板，门外死寂一片，毫无回应。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但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更加用力地抵住门，将三个同伴护在身后。“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在空旷而扭曲的空间里产生了一丝回音。

林薇的痛苦最为剧烈。她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身体不住地颤抖。“不只是书……是所有的……所有的记录……它们都在哭喊……”她断断续续地呻吟着，“悲伤……愤怒……绝望……好多被忘记的事情……它们不想被忘记……” 她的能力在此刻变成了痛苦的放大器，这座储藏室里积压了数十年的负面情绪残留，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

凌峰也感到极度不适。空气不再仅仅是霉味，更充斥着一股冰冷的、令人作呕的精神污染。他仿佛能听到无数细碎的私语、叹息和呜咽在耳边响起，眼前甚至开始闪过一些快速变幻的、支离破碎的画面：伏案疾书的学生、正在争吵的管理员、被遗弃在角落的破损玩具……无数细微的记忆碎片正在被某种力量激活、放大。

“是那本日记！”苏小婉虽然也吓得脸色发白，但思维依旧清晰。她紧紧抓着那本黑色笔记本，声音发颤，“是写日记这个人的恐惧！他的情绪太强烈了，留在了这本子里，像一颗种子……现在被激活了，把整个图书馆里所有类似的负面情绪都吸引了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书架上的书开始剧烈地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纸而出。一些纸张自动飞起，如同巨大的、苍白的飞蛾，在黑暗中盘旋。纸页上的字迹脱离出来，像黑色的蝌蚪，在空中汇聚、扭曲，试图组成某种模糊狰狞的面孔。

“滚开！”石浩怒吼一声，对着那些扑来的纸片和阴影挥拳。虽然他打中的只是空气，但那些诡异的景象在靠近他身体周围一尺左右时，都会微微一滞，变得稍微模糊一些。他的“心像壁垒”在被动地发挥着作用，虽然微弱，却成了黑暗中唯一的稳定点。

“我们必须找到办法出去！或者让这东西停下来！”凌峰努力保持冷静，他拉住林薇的胳膊，试图给她一些支撑。他的手触碰到林薇的瞬间，两人再次产生了轻微的共鸣。林薇感受到的痛苦浪潮稍微退却了一丝，而凌峰的脑海里则更清晰地“听”到了那些混乱的噪音和尖叫。

“核心……任何迷宫都应该有核心……”苏小婉艰难地躲避着空中飞舞的纸片，大声喊道，“那本日记是引信，但核心一定是这里最强烈的某个情绪源！找到它！”

最强烈的情绪源？凌峰忍着强烈的不适，努力放开自己的感知。无数混乱的碎片涌来：考试失败的沮丧、失恋的心碎、被欺凌的痛苦……但它们都还不够“强”。

忽然，他的感知捕捉到了一股极其尖锐、极其集中的恐惧！那恐惧来自于……侧面的一排档案架！

“在那边！”凌峰指着那个方向。

石浩立刻会意，像一堵移动的墙一样顶在前面，用身体开辟道路。凌峰搀扶着林薇，苏小婉紧跟在后。

越靠近那排档案架，周围的异象就越发疯狂。书页如同雪片般飞落，阴影几乎凝结成实质。终于，他们在架子底层发现了一个半开的、非常陈旧的硬纸板箱，里面塞满了似乎是被遗弃的美术课作业——许多石膏倒模的面具。那些面具表情各异，但此刻在诡异的光线下，它们的眼睛仿佛都在注视着闯入者，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

而那股最强烈的恐惧情绪，正来源于箱子最深处。

凌峰咬咬牙，伸手拨开表面的几个面具，向箱底探去。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已经锈蚀的铜铃铛，像是旧时学生干部用来摇铃通知什么的。

就在他碰到铃铛的瞬间——

轰！

一段无比清晰、无比强烈的记忆洪流将他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