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空中悬城（1/2）

黑暗，粘稠而冰冷，仿佛要将灵魂永远冻结。凌峰的意识在其中沉浮，如同暴风雨中即将熄灭的残烛。那来自噩梦网络核心的冰冷恶意，如同附骨之疽，在他精神世界中肆虐，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绝望。精神层面那丝原本微弱的污染，此刻被无限放大，化作无数怨毒的低语，在他意识的边缘不断回响。

就在他的自我认知即将被彻底淹没时，一点微弱的银光，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星光，在他意识深处亮起。是手腕上那沙漏印记！它并未因连接中断而失效，此刻正散发出清凉而稳定的平衡之力，如同最坚固的堤坝，顽强地抵挡着负面浪潮的冲击，护住了他最后一点灵明不灭。

外界，指挥中心已乱作一团。

“生命体征极度不稳定！精神波动接近崩溃阈值！”苏小婉带着哭腔，双手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操作，调动所有资源维持凌峰身体的生机。

石浩双目赤红，死死抱着昏迷不醒、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的凌峰，却又不敢用力，仿佛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林薇跪坐在旁边，双手紧紧握住凌峰冰凉的手，不顾自身精神的刺痛，全力释放着温和、宁静的情绪波动，如同温暖的涓流，试图滋润他那近乎干涸枯萎的意识海，与那沙漏印记的力量里应外合。

“强行镇静剂注射！神经修复液最大剂量滴注！”谢莉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快得惊人，她一边远程操控医疗设备，一边死死盯着主屏幕。屏幕上，一个极其复杂的、由凌峰最后传回的数据碎片还原出的三维坐标图正在缓缓旋转。

那坐标清晰地指向——镜湖市原新矩阵核心区域上空，海拔约三千米处！一个理论上空无一物的点！

“空中……源点在空中……”陈老师看着那坐标，苍老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这怎么可能？难道那个噩梦网络的核心，是一个……悬浮物？”

“不是悬浮物。”谢莉快速调取了所有关于该空域的监控和扫描记录，无论是民用雷达、军用探测还是基金会之前的扫描，都显示那里空无一物。“是相位偏移！或者说……它存在于一个与我们现实空间部分重叠，但又有所偏移的夹缝维度之中！”

她将坐标数据与之前“归寂之间”探测到的、关于“寰宇之梦”表层与深层混沌之间存在“奇点”的理论模型进行比对，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我明白了……那片空域，很可能就是之前李博士强行激活‘摇篮’协议，试图‘塑造’梦境时，所撕开的现实与梦境夹缝的残留！那个噩梦网络的核心，就寄生在那个极不稳定的夹缝里！它利用那里特殊的时空特性隐藏自身，并通过某种方式，将网络信号投射到我们的现实世界！”

这个推断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寄生在现实与梦境夹缝中的恐怖核心，向下方的城市撒开一张汲取痛苦的巨网！这远比一个隐藏在地底或建筑中的敌人更加可怕，也更加难以触及！

“能确定具体是什么吗？或者，如何攻击它？”石浩急声问道，他只想立刻砸碎那个伤害了凌峰的鬼东西。

谢莉摇了摇头，脸色凝重：“无法精确识别。那里的时空结构极其混乱，任何常规探测手段都会失真。至于攻击……除非我们能将力量直接投射进那个夹缝，否则任何对现实世界的攻击都无法触及它分毫。而且，强行攻击可能导致夹缝崩塌，引发更大范围的空间灾难。”

希望似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维度壁垒。

就在这时，一直全力安抚凌峰的林薇忽然抬起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好……我感觉到……城市里的那些‘噩梦碎片’……活性在集体升高！它们……它们好像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