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原初碎片（2/2）
他不再“抓取”，而是摊开手掌，掌心向上，缓缓地、稳定地，向着祭坛上那块悬浮的金色碎片伸去。
随着他手掌的靠近，祭坛碎片的光芒也越发炽烈，仿佛在响应着同源的呼唤。两者之间的距离在缩短，十尺、五尺、三尺……
当林弃的掌心，终于进入碎片金色光晕笼罩范围的刹那——
“嗡——！！！！”
一声宏大、古老、仿佛开天辟地之初便已存在的道音，在整片归墟之壑底轰然回荡！祭坛上的碎片爆发出太阳般璀璨夺目的金光，主动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顺着林弃掌心的原初之力牵引，汹涌澎湃地涌入他的体内！
“不——！！！！”
心猿发出了迄今为止最为凄厉、最为绝望的惨叫。它的黑影在碎片金光爆发的瞬间，就被那纯粹到极致的原初之力余波扫中，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蒸发！那惨叫声也戛然而止，仿佛被彻底从林弃的体表乃至浅层神识中“擦除”了！
林弃浑身剧震，双眼不由自主地紧闭。他感到一股浩瀚无边、却又温暖包容的至高力量，正势不可挡地涌入自己的原初核心。原本的核心碎片如同干涸的土地迎来甘霖，贪婪而欢快地吸收着这同源的力量，自身的光芒越来越盛，结构越来越复杂、完整，其中蕴含的规则信息也呈指数级增长、补完。
眉心处的拓片，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不再仅仅是淡金色的印记，而是仿佛活了过来，内部有无数细密玄奥的符文在流转、重组、演化，最终定型为一个更加复杂、更加神圣、仿佛蕴藏着宇宙生灭至理的立体纹章。纹章的光芒透过皮肤散发出来，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神圣的金辉之中。
体内原本只是达成微妙平衡的三股力量——原初、寂灭、逆乱——在新的、完整的原初核心的统御下，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融合”。并非简单的共存，而是以原初为“基”，以逆乱为“变”，以寂灭为“终”，形成了一种动态的、生生不息的、更加高阶的混沌循环。无间境的修为，在这完整规则之力的滋养与支撑下，彻底稳固下来，再无半点虚浮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漫长岁月。
林弃缓缓睁开了双眼。
眸中金光一闪而逝，左眼的《洞虚诡眸》与右眼的正常视觉似乎完美融合，看世界更加清晰，也更加本质。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与规则隐隐相合的韵味。心猿的气息，已感知不到，仿佛真的被彻底压制、封印在了完整原初规则的最深处。
他成功了。
“林弃，你感觉怎么样？”苏婉关切地问道，脸色因刚才的消耗而有些苍白。
“前所未有的好。”林弃握了握拳，感受到体内奔腾的、如臂指使的浩瀚力量，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充满自信的笑容，“心猿暂时被压制了，无间境也已彻底稳固。多谢你们。”
凌汐撤去了寂灭剑网，古剑归鞘，微微颔首，眼中也有一丝欣慰。
危机解除，众人这才有暇仔细打量这座祭坛。
云无月走到祭坛一角，那里堆着一些同样由发光石材打磨的、类似书简的板片。她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拿起最上面一片，轻声念道：“《原初规则浅解》……嗯？”
林弃闻言走过去，接过石板。上面的文字同样是那种古老的规则符文，但或许是因为他融合了完整碎片，此刻竟能毫无障碍地读懂。
“原初者，非善非恶，非生非死。乃‘有’之始，‘变’之基，‘规’之源。能创生万物，亦能令万物归于寂灭；能顺天应命，构建秩序，亦能逆乱阴阳，颠覆常伦。其用之道，存乎一心。心向光明，则规则为舟，渡世济人；心堕黑暗，则规则为刃，屠戮苍生。故曰：规则无咎，唯心是问。”
短短数语，却道尽了原初规则的本质与使用者的责任，与曲无名“逆规者是补天之匠”的理念，以及他们一路行来对“平衡”的领悟，不谋而合。
就在这时，一直在祭坛下层默默探查的玄，忽然发出了声音：“这里有骸骨。”
众人下到第二层祭坛，只见在阶梯的阴影角落里，蜷缩着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尸骸。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风化，但从其骨骼纤细、指骨修长的特征，以及旁边掉落的一枚刻着扭曲影子的残破徽记来看，这很可能是一位影族之人，而且身份不低。
最引人注目的是，骸骨的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怀中死死护着一卷由某种漆黑兽皮制成的卷轴。卷轴保存得相对完好，上面用暗银色的颜料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
玄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取出，展开。
开篇几个大字，让众人目光一凝：
《影蚀秘卷·下卷·灵缚篇》
这正是织姨的信使曾提到过的，那位可能带着“对抗容器烙印秘法”失踪的影族祭司！没想到，他竟然陨落在此，而他所携带的秘法，也恰好在此地被发现！
玄快速浏览着卷轴上的内容，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找到了。这里面记载的，正是如何以影蚀之力为核心，构筑一种特殊的‘灵缚之印’，专门针对那种基于灵魂层面的‘容器烙印’或‘神魂禁制’，进行封锁、隔离，乃至缓慢侵蚀瓦解的方法。虽然过程复杂，且需要特定条件配合，但……理论上，对林牧的情况，应该有效。”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不仅找到了原初碎片，稳固了力量，压制了心猿，竟然还意外发现了可能拯救林牧的关键秘法！
林弃抬头，望向归墟之壑上方那无尽的黑暗，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落在了遥远的中土天垣。
哥！我拿到了足够的力量，也找到了可能帮你的方法。
等着我。
天刑院，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