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的序章（2/2）

枢猛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紧紧盯着零的脸。

他的眼皮再次颤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长长的睫毛如同挣扎的蝶翼，几次尝试之后，终于，缓缓地……睁开了一道缝隙。

那双眼睛，曾经锐利，后来死寂，此刻却像是蒙着厚厚尘埃的玻璃，浑浊、迷茫，找不到焦点。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缓慢地缩放，仿佛在适应这个久违了的光影世界。

他看到了模糊的天花板轮廓，感受到了手掌传来的温热。

他的嘴唇极其干涩，嚅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几乎无法辨认的、气若游丝的音节：

“枢……？”

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却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舱室里炸响。

枢的眼泪瞬间涌出，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用力地点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零的目光缓缓移动，越过枢的肩膀，落在了观察窗外。那里，不知何时到来的夜魅，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玻璃，与他对视。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半张面具下的眼睛，却仿佛诉说着千言万语。

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缓缓闭上，仿佛这短暂的清醒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他的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深沉了一些。

他回来了。

从那片与旧神意志直接对抗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中，拖着残破的身躯和灵魂，挣扎着回来了。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他的苏醒，并非战争的结束。

那场击退旧日投影、关闭“门扉”的惨胜，不过是这场漫长而绝望的生存之战中，一个格外响亮的——

。

真正的挑战，随着他的醒来，才刚刚拉开帷幕。微光已然重燃，但它能否照亮前路，驱散那更深、更远的黑暗，仍是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