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示得明显一点(1/2)

他慢悠悠地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在地上捻灭。

然后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结束了和夏婼父亲的寒暄。

他走到院子中间,打断了夏婼母亲滔滔不绝的话语。

“叔,婶儿,我那车得改装一下,不然带不了这么多人和行李。村里有会弄这个的吗?我给钱。”他开门见山,语气直接。

夏婼的父亲是个实在人,连忙摆手说不用钱,村西头的王铁匠就是个好把式,他去叫人过来帮忙。很快,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就被叫了过来。几个人围着那辆摩托车研究了半天,最后决定在后座旁边加焊一个带轮子的小拖斗,用来放行李,而夏婼和孟絮絮,则需要挤在后座上。这是一个简单直接却最有效方便的解决办法。

焊接的火花在院子里噼里啪啦地飞溅,刺耳的打磨声响彻了整个下午。梁少淮全程都在旁边盯着,时不时递根烟,或者亲自上手帮点小忙。夏婼则像一只殷勤的小蜜蜂,端茶倒水,切西瓜,忙得不亦乐乎,时不时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梁少淮。而孟絮絮,从头到尾都只是安静地坐在屋檐下的一个小板凳上,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当那个略显粗糙但足够结实的小拖车终于改装完毕时,天色已经擦黑。夏婼的母亲做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来款待他们。饭桌上,气氛更是微妙到了极点。夏婼的父母不停地给梁少淮夹菜,热情得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夏婼则紧挨着梁少淮坐下,一会儿给他盛汤,一会儿又笑着说起自己将来到了大城市的打算,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什么。孟絮絮依旧是沉默的,她只是低着头,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对于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梁少淮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不由分说地放进了孟絮絮的碗里。

“光吃饭怎么行?把肉吃了。”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眼神却沉沉地看着她。

这一举动,让饭桌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夏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母亲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孟絮絮抬起头,迎上梁少淮的目光,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夹起那块肉,一点一点地吃掉了。

吃完饭,天已经彻底黑了。因为明天要一早出发,夏婼家便安排他们住下。家里房间不多,夏婼的父母一间,夏婼自己一间。最后,只能让孟絮絮和夏婼挤一个房间,而梁少淮,则在堂屋里打个地铺。这个安排,让三个当事人的心里,都泛起了各自不同的涟漪。

夏婼家的堂屋被临时收拾出来作为梁少淮的卧室,一张草席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旁边放着一个薄薄的枕头。月光从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隙里漏进来,在地面上投下几道斑驳的光影。梁少淮就躺在那张草席上,身上盖着一件薄外套。他没有睡着,眼睛睁得很大,望着黑黢黢的房梁。白天改装摩托车时沾上的铁锈和机油味还残留在他的指缝间,混合着堂屋里陈年的灰尘气息,让他有些难以入眠。

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隔壁房间传来的细微动静。两个女孩同住一室,他能想象得出那种尴尬而紧绷的气氛。他竖起耳朵,试图分辨出一些声音,却只听到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这份寂静比任何声响都更折磨人,它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原地,让他无法真正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钟头。堂屋门口传来极其轻微的“吱呀”一声,是门轴转动的声音。梁少淮立刻警觉起来,身体微微绷紧,却没有动,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朝门口瞥去。

只见夏婼穿着一身单薄的碎花睡裙,赤着脚,像一只夜行的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似乎特意把头发弄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和脸颊边,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楚楚可怜的柔弱感。她走到离梁少淮的地铺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交叠在身前,低着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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