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云雷牵线识君面(1/2)

我叫苏晚,打从十七岁那年在小园子里偶然撞见何九华说相声,就一头栽进了这份长达七年的喜欢里。

那年高考结束,张云雷的妹妹张念初拉着我去德云社听相声,说要给我这个苦读三年的准大学生“松松弦”。念初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交情,她哥张云雷那会儿还没火到如今“辫儿哥”的程度,但小园子里已经座无虚席,满是攒动的人头和此起彼伏的叫好声。我跟着念初挤在第三排的小凳子上,手里攥着她塞给我的瓜子,指尖都透着紧张——倒不是怕挤,是被园子里那股热热闹闹的烟火气给烘的,连空气里都飘着瓜子香、茶水香,还有台上演员大褂的皂角味。

刚坐定,开场锣声一响,两个穿藏蓝色大褂的男人就走上了台。左边那个眉眼带笑,嘴皮子溜得像上了发条;右边那个个子高挑,眉眼清俊,说话时语速不快不慢,吐字清晰得像珠落玉盘,一开口就把全场的注意力都吸了过去。

“那是尚九熙和何九华,”念初凑在我耳边小声说,“我哥师兄弟,九华哥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有点‘臭屁’,爱穿潮牌,上次我哥说他穿得跟彩虹似的,被他怼了半天。”

我没听清念初后面说什么,眼睛死死黏在何九华身上。那天他们说的是《论捧逗》,尚九熙逗哏,何九华捧哏,俩人互怼起来妙语连珠,尤其是何九华那句“你这脑子跟进了水似的,还得是开水,不然泡不开你那榆木疙瘩”,逗得全场哄堂大笑。我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愣住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弯成好看的弧度,眼底像盛着星光,连带着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都透着股让人挪不开眼的温柔。明明是损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看傻了?”念初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苏晚,你这眼神都快粘九华哥身上了。”

我脸一红,慌忙低下头嗑瓜子,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他……他说相声真好。”

“喜欢啊?”念初挑眉,笑得一脸狡黠,“回头我让我哥介绍你们认识,多大点事儿。”

“别别别!”我连忙摆手,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我就是随便说说,我就是个普通粉丝,别打扰人家。”

那会儿的我,怎么也不敢想,自己会有一天真的站在何九华面前,和他笑着打招呼。我只是觉得,这样远远看着他就好,看着他在台上发光发热,看着他被观众喜欢,就足够了。

那之后,我成了何九华的死忠粉。他的每一场演出,只要时间能凑上,我必定到场,哪怕是周末早起赶最早的地铁去小园子占座;他的相声片段,我能倒背如流,手机里存满了他的演出视频,睡前不听一段就睡不着;他喜欢的潮牌,他爱喝的冰美式,他偶尔在采访里提起的小众乐队,我都悄悄记在笔记本上,像珍藏什么宝贝似的。念初知道我的心思,时不时会跟我念叨几句何九华的近况,“今天九华哥被师哥砸挂了,说他熬大夜写段子,黑眼圈重得能当眼影”“九华哥最近在健身,说要练出八块腹肌上台亮亮相”,每次听到这些,我都觉得自己离他又近了一点,哪怕只是遥远的一点。

七年时间,足够让一个青涩的高中生长成职场新人,也足够让何九华从德云社的“小角儿”变成万众瞩目的相声演员。这七年里,我看着他换搭档,从和尚九熙的“断头台与监斩官”,到后来和秦霄贤组成新搭档,一路磕磕绊绊,却始终在往前走;看着他开第一场个人专场,在台上鞠躬时眼里的泪光;看着他被网络舆论困扰,却依然在台上笑着说“谢谢大家的支持”。而我,从一个懵懂的大学生,变成了一家广告公司的策划,每天朝九晚五,唯一不变的,是藏在心底的那份喜欢。我从来没敢跟任何人说过这份喜欢有多深,怕被人笑话是痴心妄想,也怕这份纯粹的喜欢被染上世俗的颜色。

真正和何九华相识,是在念初的二十五岁生日宴上。

那天念初请了不少朋友,也喊了她哥和几个关系好的师兄弟。我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闹哄哄的,张云雷正被一群人围着起哄,杨九郎在旁边搭腔,俩人一唱一和,把气氛烘托得热热闹闹。张云雷穿了件灰色的休闲西装,比台上看着更温和些,看见我进来,笑着招手:“苏晚来了?快坐,就等你了。”

我刚找了个角落坐下,就看见念初拉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牛仔裤,头发打理得干净利落,正是我喜欢了七年的何九华。

“苏晚!给你介绍一下,”念初笑得一脸灿烂,“这就是何九华,九华哥;九华哥,这是我最好的闺蜜,苏晚。”

我抬头的瞬间,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何九华就站在我面前,比舞台上看起来更清瘦一些,皮肤很白,眉眼间的温柔比镜头里更真切。他冲我笑了笑,伸出手:“你好,苏晚,经常听念初提起你。”

他的手很暖,指尖带着一点薄茧,触碰到我指尖的那一刻,我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九……九华哥,你好,我是苏晚,我特别喜欢看你说相声。”我紧张得语无伦次,连声音都在发颤。

何九华挑了挑眉,笑意更深了:“别叫老师,太见外了,跟念初一样叫我九华哥就行。”他的声音温和,像春风拂过湖面,一下子就抚平了我心里的部分紧张。

那天的生日宴,我全程都有些魂不守舍。耳朵里听着大家的欢声笑语,眼睛却总是不自觉地往何九华的方向瞟。他很会活跃气氛,和张云雷互怼,跟杨九郎开玩笑,连孟鹤堂过来敬酒时,他都能顺势砸挂一句“孟哥,你这发型今天又支棱起来了,是不是抹了半瓶发胶”,逗得满桌人哈哈大笑。周九良在旁边慢悠悠地接了一句:“何止是发胶,我看是发胶不要钱,恨不得把整瓶都倒头上。”孟鹤堂立马瞪他:“周九良,你是不是皮痒了?”

中途我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在走廊拐角撞到了人,手里的饮料洒了对方一身。“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路!”我慌忙道歉,抬头一看,竟然是何九华。

他白色的t恤上沾了一大片橙色的饮料渍,看着格外显眼。我心里更慌了,手足无措地说:“九华哥,对不起,我帮你洗了吧,或者我赔你一件新的?”

何九华倒是没在意,抬手拍了拍衣服上的污渍,笑着说:“没事儿,一点饮料而已,回去洗了就好。你也别太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是……”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攥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没事儿,”何九华打断我,目光落在我泛红的脸颊上,眼底带着点笑意,“对了,你刚才在饭桌上一直偷偷看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连忙低下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觉得九华哥你说相声特别好,有点不好意思。”

“喜欢听就常来,”何九华笑了笑,语气真诚,“以后念初再来听相声,你也跟着一起来,我给你留票,前排的。”

那一天,成了我记忆里最清晰的一页。何九华的温柔,他的幽默,他不经意间的照顾,都像种子一样,在我心底生根发芽,让我那份藏了七年的喜欢,愈发汹涌。

从那以后,我和何九华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时候是通过念初,偶尔他也会直接给我发消息,问我要不要去看他演出,或者告诉我他新段子的进展。我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回复,既怕显得过于热情,又怕错过和他说话的机会。他的消息总是很及时,哪怕是演出到深夜,也会回复我的消息,有时候是简单的“早点休息”,有时候是分享一段他刚写完的段子,问我“这个包袱怎么样,能不能逗乐你”。

有一次,他专场演出结束后,喊了我和念初、张云雷、杨九郎他们一起去吃夜宵。夜宵摊的烟火气很浓,大家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喝着啤酒,吃着烤串,天南海北地聊天。

张云雷喝了点酒,脸颊微红,开始拿我开涮:“苏晚,你跟我们家念初这么好,以后干脆当我妹妹得了,这样你就能天天来听相声,还能天天见你九华哥。”

“哥!你别瞎说!”念初脸红了,连忙打断他,伸手去捂他的嘴。

我也跟着脸红,低着头不敢说话,手里的烤串都忘了吃。何九华却笑着接话:“辫儿哥,你这是想认个妹妹,还是想给我找个小粉丝啊?”

“嘿,我这是看苏晚这孩子不错,”张云雷挑眉,扒开念初的手,“再说了,我们家苏晚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喜欢了你七年,比你跟尚九熙搭档的时间都长。”

“哦?七年?”何九华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还有点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忠实的粉丝。”

“那是人家苏晚低调,”杨九郎在旁边搭腔,手里拿着一串烤腰子,“不像某些人,粉丝送点东西就到处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

“杨九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何九华笑着反驳,“我什么时候显摆过?倒是你,上次粉丝送你一双限量版的鞋,你恨不得天天穿着,连上台都想穿,被栾哥说了一顿才作罢。”

“那能一样吗?”杨九郎梗着脖子,“那鞋是我偶像送的,意义不一样!”

“得了吧你,”张云雷笑着怼他,“你那偶像还不知道认识你是谁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砸挂,气氛热闹得不行。孟鹤堂和周九良也来了,孟鹤堂一坐下就嚷嚷:“来晚了来晚了,罚我三杯!”周九良在旁边慢悠悠地说:“孟哥,你还是别罚了,再喝就该说胡话了,上次喝多了抱着电线杆子喊师娘,那事儿我可没忘。”

“周九良!”孟鹤堂瞪他,“你能不能别提这事儿了?再说我扣你工资!”

“扣吧,反正你也没给我发过多少。”周九良一脸无所谓,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坐在旁边,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看着何九华笑起来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不再是遥远的粉丝,而是他身边的朋友,能和他一起分享这份烟火气。何九华还特意给我烤了一串鸡翅,去掉了骨头,递到我面前:“吃吧,这家的鸡翅挺好吃的。”

“谢谢九华哥。”我接过鸡翅,小声道谢,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

夜宵吃到半夜,何九华要送我回家。念初和张云雷他们先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路上的风有点凉,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别着凉了。”他说,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温柔。

我裹着他的外套,心里暖暖的,鼓起勇气问他:“九华哥,你真的觉得我是个好妹妹吗?”

何九华愣了一下,转头看我,路灯的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苏晚,”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你是念初的闺蜜,也是我的朋友,不只是妹妹。”

朋友。这两个字像一颗小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我知道,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失落,还有一丝不甘。

“九华哥,你真的喜欢相声吗?”我转移话题,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

“当然喜欢,”何九华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光芒,“从一开始学相声,到现在这么多年,相声已经像根一样,深深驻扎在我心里了。”他顿了顿,又说,“刚开始在小剧场演出,台下有时候就几个人,甚至没人笑,但还是觉得很开心,因为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知道,”我点点头,“我看过你早期的演出,那时候你还很瘦,头发也比现在短。”

何九华惊讶地看着我:“你连我早期的演出都看过?”

“嗯,”我低下头,小声说,“我喜欢你七年了,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你的每一场公开演出,我几乎都没落下。”

何九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苏晚,这七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摇摇头,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泪光,“能看着你越来越好,我就很开心了。”

那天晚上,他送我到小区楼下,临走时,他递给我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谢谢你这么多年的支持。”

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定制的钥匙扣,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还有一个小小的“华”字,旁边是一个相声演员的卡通形象,眉眼间很像他。我的心一下子就热了,眼眶有点湿润。“谢谢九华哥。”

“不用谢,”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快上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我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他。他还站在原地,冲我挥了挥手,路灯的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温柔得像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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