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夜守窑火暖,晨待陶罐新(1/2)
夜色沉得像浸了墨,后坡的风裹着凉意,却吹不散土窑透气孔里飘出的暖香。雷豹坐在窑口旁的石板上,手里捏着火把,火光映得他侧脸轮廓愈发硬朗,黑石靠在他腿上,小脑袋一点一点,手里还攥着根细树枝,嘴里嘟囔着“不困,我要看透气孔”,眼皮却已经快黏在一起。
“困了就睡,透气孔有我看着。”雷豹低头,声音放得极轻,伸手把黑石往怀里拢了拢,又把自己的兽皮披风盖在他身上。黑石蹭了蹭他的胸口,含糊应了声“嗯”,没一会儿就发出了浅浅的呼噜声,手里的树枝“啪嗒”掉在地上,孤狼立刻凑过来,用嘴叼着树枝,轻轻放在旁边,生怕弄出声响吵醒他。
雷豹抬头望向透气孔,青烟在火光里看得格外清楚,细细一缕,顺着风往石院的方向飘。他伸手试了试透气孔的温度,指尖刚碰到就缩了回来,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温度还足,看来明天开窑,陶罐大概率能成。他想起云舒白天期待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暖起来,等陶罐装了禾粒,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稳。
后半夜刚过,凌风就提着竹筒来了,薄荷水的清凉在夜里格外明显。他轻手轻脚走到窑口旁,见雷豹正盯着透气孔,黑石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就放轻了脚步:“换我吧,你带黑石回去睡,守了半宿,也累了。”
雷豹回头,见他手里还拿着块软兽皮,知道是怕黑石醒了着凉,忍不住笑了笑:“行,那我先带他回去,你要是累了,就喊我,别硬撑。”说着小心翼翼地抱起黑石,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孤狼跟在他身后,尾巴轻轻晃着,没发出一点声响。
凌风坐在雷豹刚才的位置,把竹筒放在旁边,手里捏着细树枝,时不时往透气孔旁拨一拨——刚才风大,吹了点枯草过来,他怕堵了透气孔,影响窑火。火光映着他的侧脸,耳尖还带着点未散的红,想起白天给云舒擦药油时,她指尖的温度,心里就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软乎乎的。
他凑到透气孔前,闭上眼睛,听着窑里隐约传来的“噼啪”声,那是陶土在高温下蜕变的声音。他在心里默默盼着,明天一定要让陶罐都完好无损,让云舒能笑着把禾粒装进去,让她不用再担心“没罐子装粮”的事。
石院里,云舒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睁开眼,就看见墨渊坐在兽皮边,手里拿着块磨好的木片,正轻轻打磨着什么。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身上,把他冰蓝的眸子衬得格外温柔。
“墨渊,你怎么还没睡?”云舒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墨渊立刻回头,见她醒了,就放下手里的木片,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着凉,才放心:“怕你夜里渴,给你磨个木杯,以后喝水不用总拿竹筒,轻便些。”
云舒凑过去看,只见那木杯已经初具模样,杯口被磨得光滑圆润,杯身上还刻了朵小小的禾穗,虽然简单,却看得出来格外用心。她伸手摸了摸,指尖蹭过木杯的温度,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墨渊,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墨渊笑了笑,把木杯放在她枕边,“再睡会儿,天还没亮,等天亮了,咱们就去等开窑。”说着帮她把兽皮盖好,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直到她再次睡熟,才拿起木片,继续打磨。
狐离的帐篷里,还亮着一点微弱的火光。他坐在兽皮上,手里拿着颗晒干的蜜果,正用竹刀轻轻削着果核——他想给云舒做个蜜果核手链,串上几颗小珠子,戴在手上好看,也能当个念想。竹刀在他手里格外灵活,没一会儿,果核就被削得圆润光滑,他把果核放在手心,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碎屑,眼里满是笑意。
天刚蒙蒙亮时,黑石就醒了,一睁开眼,就想起今天要开窑,立刻从兽皮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往外跑,嘴里喊着“开窑啦!开窑啦!”。雷豹刚睡醒,就看见他跑没了影,赶紧追了出去,生怕他跑太快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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