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余烬与抉择（2/2）
他此刻站在一间新的、位于较高楼层、视野开阔的公寓客厅里，透过落地窗看着下方星星点点的灯火。
貉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帮他简单整理着这间空空荡荡的新家。
“你要走了，对吗？”
貉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沈夜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是，这边的事差不多结束了。”
貉的手指收紧，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转过身，面向沈夜的背影，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请……请你带上我吧。”
沈夜这才回过头，疑惑的问道：
“带上你？为什么？失马不是邀请你加入他们了吗？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不一样。”
貉摇了摇头，鼓足勇气迎上沈夜的目光。
“失马他们是光，我已经不配待在那种地方了，我见识过黑暗，感受过无能为力的恐惧，也尝到了力量的滋味。”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清晰，“虽然在你身边，我时刻都感到恐惧，感到不安，不知道你下一秒会做什么……但你带来的力量，是真实的。
我想要变强，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只能依附别人，在关键时刻被抛弃……我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向前走了一步，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某种决绝的光芒：“请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会服从你的命令，完成你交代的事情，我会……永远侍奉你，我只求……能跟着你，变强。”
沈夜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多少温度，却带着一丝新奇和玩味。
“有意思。”
他低声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明明怕我怕得要死，怕得骨头都在抖，却又不肯离开，还想着要变强？”
他忽然上前一步，在貉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貉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身体瞬间僵硬。
“那就让我再看看，你能表现到什么程度。”
沈夜抱着她，走向卧室的方向，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记住你说的话。”
……
第二天清晨，沈夜醒来时，发现貉已经醒了，正侧躺着，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明。
沈夜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伸出手，掌心幽光一闪，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如同某种胚胎般的能量核心出现在他手中。
核心内部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蜷缩着的巨大身影轮廓，散发出一种神圣与邪异交织的波动——佐格第一形态核心。
“这个，给你了。”
沈夜随手将核心丢给貉，仿佛扔出去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玩意。
貉手忙脚乱地接住，感受着核心传来的温暖又危险的能量波动，愣住了：“这……这是？”
“给你的补偿，或者说，预付的报酬。”
沈夜下了床，开始穿衣服，语气随意，“我独来独往惯了，身边不太习惯长期跟着人。
这东西里面封印着不弱的力量，也有一定的成长性，怎么用，能不能驾驭，看你自己，就当是……这段时间伺候我的辛苦费。”
他说完，也不看貉的反应，径直走出了卧室，去洗漱了。
貉独自坐在床上，捧着那颗散发着微光的核心，呆呆地看着沈夜离开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一滴温热的泪滴落在核心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咬紧了嘴唇，肩膀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捧着核心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恨你！”
这恨，不是想要毁灭对方的恨，而是爱而不得，求而不能，被迫认清自己位置后，那混杂着不甘、屈辱、绝望般深入骨髓的恨意。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城市的修复工作初步展开，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怪兽出现前的轨道，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和劫后余生的氛围。
在一处可以俯瞰城市的高架桥边，沈夜遇到了似乎早已等在那里的安奇。
“要走了？”
安奇没有回头，直接问道。
“嗯。”
沈夜走到他旁边，同样靠着栏杆。
“这边没意思了。”
安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也该离开了，这个世界……暂时不需要古利特骑士了。”
他转过头，深褐色的眼睛看向沈夜，里面没有多少情绪，只有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静。
“沈夜，你最近……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沈夜挑了挑眉，没说话。
“吞噬力量，制造怪兽，玩弄人心，视规则如无物。”
安奇继续说道，语气平直。
“虽然你这次……算是解决了麻烦，但这种行事风格，迟早会引来你无法掌控的反噬。
宇宙很大，强者很多，趁早改改吧，不然哪天，你可能会栽个大跟头，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沈夜听完，忽然笑了，他拍了拍安奇的肩膀，亮黄色的瞳孔里映照着城市的灯火，显得深不可测。
“行，你的忠告我记住了。”
沈夜说，语气听起来挺诚恳。
“我会改的。”
安奇看了他几秒钟，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这话有几分真意。最终，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保重。”
“你也是。”
安奇转身，身影渐渐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沈夜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他独自站在高架桥上，晚风吹动他的衣角，他抬手，次元迁跃仪浮现出来，光芒开始稳定地闪烁，充能早已完成。
“无法掌控的反噬？”
他低声自语。
“那就让它来试试看好了。”
幽蓝的光芒骤然变得强烈，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光芒一闪，高架桥上已空无一人。
电光机王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