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裴某愿做殿下最锋利的刀,最忠心的犬(2/2)

李元昭此时却勾起唇角,语气中满是嘲讽,“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还妄想保别人?真是可笑。”

她眼眸微眯,“你不会真的觉得,你死了,你叔父就会善待你母亲吧?”

“一个无夫无子、无依无靠的女子,这裴家那种深宅大院里,有多少种方法能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去呢?”

裴怀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啊,他死了,母亲又能活多久?

叔父既然能说出让他自杀的话,又怎会真心善待母亲?

“况且你叔父执掌裴家这么多年,背后干了些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情?”

李元昭靠在椅背上,语气里满是嘲弄,“没想到你空有个才子的称号,却蠢得可怜,还敢把裴家,交到他这样的人手里。”

裴固言这么急着逼着裴怀瑾去死,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脏事太多,根本不经查。

如若不赶紧推个人出来顶罪,这些世家大族为了自保,迟早会给他都抖出来。

裴怀瑾当然知情。

他祖父裴昀曾官拜太师,父亲去世前也曾任户部尚书。

而自从两人相继去世后,裴家逐渐败落。

他叔父汲汲营营二十余年,也混不到权力中心。

连带着裴氏族人,在朝中影响力也越来越弱,被其他大族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叔父作为刺史,掌控河东盐池、漕运。

为了维持裴家的表面荣光,讨好其他大族,免不得背地里做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他虽然不曾过问,但也隐约听闻。

这事若放在平时,自然还能托人帮忙、暗地解决。

可现如今长公主步步紧逼,连带着叔父都已经被关押。

如果一旦被查出来,那裴家自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时候不仅母亲保不住,连裴家也会受牵连。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裴怀瑾看着眼前之人,突然意识到,能救他之人,只有她了。

他一人虽死不足惜,可是,他不能这样丢下母亲,不能不管裴家所有族人。

而眼前之人,她有那个能力,保住自己,甚至还能帮他扳倒叔父,让他在裴家站稳脚跟。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膝盖重重砸在地面上,跪倒在了李元昭跟前。

“那日曲江池畔的话,臣确实后悔了,求长公主……施以援手,救我母亲一命,也救裴家于水火。只要殿下肯帮忙,臣愿付出任何代价。”

李元昭此时却笑了,她伸出脚尖,勾起裴怀瑾的下巴。

“我原先看上你,自是觉得你还有几分用处。而如今……你不过是个裴家的弃子,我为何要耗费心力救你呢?”

裴怀瑾的脸瞬间涨红,眼中闪过屈辱与挣扎。

但他没有躲,反而姿态卑微的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衣袖,“裴某愿意做公主的驸马,先前是臣有眼无珠,求殿下再给一次机会!”

李元昭眼中讥讽意味更甚,她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冷冷说道,“可如今,我不再需要一个驸马。我需要的……是一条,能替我咬人的狗。”

裴怀瑾的指尖僵在半空,曾经身为名满京华的世家公子的自尊,不允许他继续哀求,可是……

最终他还是决定孤注一掷,“若殿下能保我母亲和裴家周全,裴某愿做殿下最锋利的刀,最忠心的犬。”

李元昭挑眉,“最忠心?”

裴怀瑾回道,“我知道殿下想要什么,只要殿下帮我这一次,我愿帮殿下……走到那一步。”

李元昭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一声,起身走向牢门。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忠心,三日后三司会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裴怀瑾望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忽然重重叩首。

牢门外的陈砚清听着这声响,忽然觉得后颈发凉。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疯子,他竟然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就忘了这一点。

李元昭见他没有跟上,不耐烦地停住脚步,“怎么?你也想进去回味几日?”

陈砚清闻言,疯狂摇头,连忙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