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刑事拘留（1/2）

这句话像一道指令，彻底释放了失控的野兽。李老三带来的那几条汉子，原本还保留着一丝克制，此刻在肾上腺素和集体狂躁的驱使下，彻底失去了理智。有人抡起椅子砸向餐桌，有人踹翻周围的凳子和桶装啤酒，有人抓起手边任何能拿起的东西——醋瓶、调料罐、桌号牌——疯狂地四处乱砸。

店里的其他客人早已逃散一空，伙计们吓得缩在角落不敢动弹。春燕的尖叫从之前的义正辞严变成了惊恐和哭嚎：“报警！报警！快报警啊！土匪！强盗！”

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打砸抢的狂潮里。李老三已经完全打红了眼，他骑在倒在地上的赵一军身上，拳头不管不顾地落下，嘴里反复咒骂着“蛆虫”、“黑心肝”。他的兄弟们则像扫荡一样，从大堂砸到收银台，钞票和账单被扬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人试图去搬挂在墙上的那台大型电视机。

整个卤菜馆宛如被飓风席卷。桌椅东倒西歪，杯盘狼藉，破碎的餐具和食物残渣铺满地面，墙壁和地上溅满了酱汁和不明的污渍，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变质味、醋酸味、血腥味和暴力的狂躁气息。

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刺入这片混乱之中。

当第一批穿着制服的警察冲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地狱般的景象。打砸仍在继续，李老三还在殴打着奄奄一息的赵一军。

“住手！全部趴下！不准动！”

厉声的呵斥和迅速的控制终于降临。李老三被警察从赵一军身上强行拉开，反扭双臂按在地上时，他充血的眼睛仍死死瞪着满脸是血的春燕，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后续赶到的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人员，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地狼藉，径直走向后厨。很快，冰柜里的肉和佐料等“证据”，被逐一记录、封存。一个警察取下监控，放入警务包。赵一军身上的印记被照相取证后，送往医院。

李老三被押上警车时，脸上的暴怒渐渐褪去，露出一种茫然的空洞。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片狼藉的店铺。破碎的招牌下，春燕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豆小芳因伤被抬上救护车，李老三他带来的几个兄弟，个个垂头丧气，脸上带着伤，被一一塞进警车。

警车门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那盘被打翻在地、与碎瓷和污秽混在一起的卤猪头肉，几只苍蝇已经开始在上面盘旋叮咬，市场监管局的工作人员拿出打包盒带走化验。

网络上的风暴却刚刚开始发酵。那段蛆虫视频正以病毒般的速度扩散，配着各种惊悚的标题和标签，迅速登上热搜，点击量达到百万次以上，各种评论纷至沓来，说什么的都有。“清风镇”“黑心卤菜”“食品安全”……每一个词条都在疯狂燃烧。

李老三靠在冰冷的警车座椅上，窗外熟悉的街景飞速倒退。他一手策划的茬子终于找到并发泄结束，他的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但是警察把那个监控带走调查，让他心里隐隐不安。那一瞬间的愤怒和冲动，像一场无法控制的野火，烧毁了一切——包括他自己。

张大财得知消息后，以最快速度开车赶到这个满地狼藉的卤菜馆。找了七八个工人打扫卫生。打电话叫王秀芬派了一个服务人员过来监管。他自己立即赶到医院去看望春燕和豆小芳。

她们两个在一个病房里，看见张大财进来，都委屈的哭起来了。张大财找了一根凳子，坐在她们两人的病床中间说：“这个事情不怪你们，都怪我没处理好，是我的责任，你们的伤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