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资本（1/2）

比安提咨询的办公室比华鑫更加奢华。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上挂着抽象派油画，每位合伙人都拥有独立的玻璃办公室，俯瞰黄浦江全景。

罗子君在前台登记时，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她今天特意穿了那件红色连衣裙——贺涵说适合她的那条，搭配黑色小西装，既专业又不失女性魅力。

罗小姐，这边请。秘书领她走向会议室，贺总在等您。

推开门，罗子君怔住了——会议室里不止贺涵一人，还有三位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士和一位干练的短发女士，正围坐在长桌旁讨论什么。

啊，我们的预言家来了。贺涵站起身，嘴角挂着罕见的微笑，各位，这位就是准确预测微创医疗fda认证的罗子君小姐。

五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带着不同程度的审视和好奇。罗子君瞬间调整状态，换上专业微笑：贺总过奖了，只是基于数据的合理推测。

罗小姐，久仰大名。一位银发老者伸出手，我是德诚资本的张振业。听说你之前是家庭主妇？真是惊人的转型。

话中的质疑不言而喻。罗子君与他握手，力道不轻不重：张总好。确实，我做了几年全职太太，但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底子还在。她故意说错自己的母校，测试对方是否真的了解她。

光华？张振业皱眉，我听说你是中文系毕业？

本科中文，研究生光华。罗子君从容不迫地撒谎，婚姻让我中断了职业发展，但没中断我学习金融的热情。

贺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适时插话：罗小姐对基因编辑领域有独到见解，正好给我们今天的讨论提供新视角。

接下来的两小时，罗子君凭借前世积累的医药投资经验，侃侃而谈crispr技术的应用前景和投资风险。当她提到几家尚在实验室阶段但潜力巨大的初创公司时，连最挑剔的张振业也开始认真做笔记。

精彩的分析。会议结束后，那位短发女士——高瓴投资的董事总经理林薇递给她名片，有机会一起聊聊。我们正在组建一支生物科技专项基金。

罗子君礼貌地收下名片，心中暗喜。高瓴是中国最顶尖的投资机构之一，这样的机会千金难求。

众人散去后，会议室只剩下她和贺涵。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桌上，贺涵的侧脸在光影中棱角分明。

谢谢你的推荐。罗子君打破沉默，不过下次请提前告诉我是什么场合。

贺涵转动钢笔：如果提前说了，你会找借口推掉。

我不会。

你会。贺涵直视她的眼睛，罗子君，或者说李奉笑，你有个坏习惯——总是低估自己的价值。

罗子君心跳漏了半拍。这是贺涵第二次用李奉笑称呼她，仿佛在强调他知道这不是随便取的笔名。

那个张振业是什么来头？她转移话题，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实验室的小白鼠。

私募大佬，管理规模超百亿。贺涵轻笑，他对你印象深刻，虽然方式不太礼貌。

罗子君挑眉：所以今天是...?

给你铺路。贺涵站起身，走到窗前，华鑫太小，装不下你的能力。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

罗子君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俯瞰黄浦江。江面上货轮缓缓驶过，远处外滩的建筑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想创立自己的投资基金。她轻声说，君笑资本

君笑？贺涵转头看她。

罗子君的李奉笑。她迎上他的目光，一个全新的开始。

贺涵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需要多少启动资金？

五千万。我自有资金一千万，还需要四千万融资。罗子君早已算好数字，首期基金专注医疗科技和人工智能，五年目标回报率300%。

狂妄。贺涵嘴角上扬，但我喜欢。算我一个。

你不先看看我的商业计划书？

不需要。贺涵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我投资的是你这个人，不是纸上的数字。

这句话让罗子君心头一热。在她前世的金融生涯中，从未有人如此无条件地相信她的能力。

谢谢。她轻声说，突然意识到两人站得太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

贺涵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氛围，后退半步：周六有空吗？带平儿来我家烧烤吧。唐晶也来。

罗子君惊讶于这个突然的邀请：你还会烧烤？

很多你不知道的事。贺涵微笑，比如我其实是个不错的厨师。

那...好吧。罗子君点头，平儿喜欢烤鸡翅。

记下了。贺涵做了个笔记的手势，地址发你微信。下午三点，不用带任何东西，人来就行。

离开比安提时，罗子君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电梯里，她检查手机，发现已经有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来自顾捷，一个来自陌生号码。

她先回拨顾捷。

罗子君！顾捷的声音异常兴奋，你在哪？立刻回公司！董事会刚通过决议，破格提拔你为高级分析师，年薪翻倍！

华鑫证券为罗子君举行了小型庆祝会。香槟、鲜花、同事们或真诚或嫉妒的祝贺。顾捷当众宣布她将负责新成立的医疗科技研究小组，直接向他汇报。

公司历史上最快晋升记录。顾捷举杯，敬罗子君！

罗子君微笑着接受祝贺，心里却在盘算如何提出离职。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君笑资本需要更多准备，她在华鑫的人脉也还需巩固。

庆祝会结束后，她回到新分配的独立办公室，窗外是陆家嘴的天际线。桌上放着一堆祝贺卡片，最上面那张没有署名，只写着一行字：第一个目标达成，下一个是什么？

熟悉的笔迹。罗子君将卡片收进抽屉，心头泛起一丝暖意。

手机再次响起，是那个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您好，我是罗子君。

罗...罗小姐吗？一个怯懦的女声，我是辰星咨询财务部的林小雨，凌玲的前同事。我...我有重要东西给您。

罗子君警觉起来：什么东西？

凌玲的...秘密账本。对方压低声音，记录了她所有灰色收入的来源和金额，包括鑫达药业那笔。她让我保管，但我...我觉得应该交给您。

为什么给我？

因为...因为大家都说您最有可能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林小雨声音发抖，她威胁过我，我害怕...

罗子君思索片刻：今晚八点，静安公园咖啡厅见。穿红色外套，我会找到你。

挂断电话，罗子君陷入沉思。这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扳倒凌玲的关键证据。无论如何，值得冒险一见。

下班后，她先去幼儿园接了平儿，告诉亚琴今晚由她照顾孩子。

妈妈要去抓坏人吗？平儿天真地问。

罗子君亲了亲他的额头：妈妈去帮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你乖乖跟亚琴阿姨回家，好吗？

静安公园咖啡厅灯光昏暗，客人寥寥。罗子君选了角落的位置，背靠墙壁，能清楚看到入口。她提前二十分钟到达，点了杯红茶，警惕地观察四周。

八点整，一个穿红色外套的瘦小女人推门而入，紧张地环顾四周。罗子君抬手示意，女人如释重负地快步走来。

罗小姐？她声音细如蚊呐，我是林小雨。

罗子君示意她坐下：东西带来了吗？

林小雨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笔记本，封皮已经磨损：这是凌玲的，记录了她这三年来所有的...额外收入。她说万一出事，这个能保命。

罗子君快速翻阅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时间、金额、交易方，甚至还有简单的收支平衡表。凌玲的字迹工整得近乎病态，仿佛在为未来的审讯准备证据。

为什么给我？罗子君合上笔记本，交给证监会不是更直接？

林小雨绞着手指：我...我不敢。凌玲说她在证监会有关系，告发她的人会先倒霉。她抬头，眼中含泪，但您不一样，您有贺先生那样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