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镜夜唤魂咒(1/2)

林夕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回到老宅。

电话是凌晨三点打来的。一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告诉他,姑婆昨晚去世了。作为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林夕需要回来处理遗产。

“遗产?”林夕握着手机,睡意全无,“我和姑婆已经十年没见了。她怎么会留东西给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老太太嘱咐过,那面镜子必须交到你手上。”

“镜子?”

“你来了就知道了。”对方挂断了电话。

林夕对姑婆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她住在偏远的老宅里,终身未嫁,性格孤僻。小时候每次去拜访,父母都会再三叮嘱:不要进姑婆的房间,不要碰她的东西,尤其是那面用黑布盖着的立镜。

如今林夕站在老宅门前,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老宅比他记忆中更加破败,墙皮剥落,院子里杂草丛生。一个穿着褪色中山装的老人给他开了门。

“我是老陈,给你姑婆看了二十多年的门。”老人自我介绍道,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林夕。

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和草药混合的气味。家具都蒙着白布,仿佛一个个沉默的幽灵。

“这是姑婆的遗嘱。”老陈递过一个泛黄的信封,“房子和存款都捐给镇上的养老院,只有那面镜子留给你。”

林夕顺着老陈指的方向看去。客厅角落立着一面近一人高的镜子,被一块厚重的黑布罩着,显得格外突兀。

“为什么给我这个?”

老陈摇头,“不清楚。你姑婆只说这镜子是祖传的,必须由血脉至亲保管。”他顿了顿,补充道:“她特别嘱咐,千万不要在晚上揭开布罩。”

这句话激起了林夕的好奇心。他走近镜子,伸手想触摸那黑布,老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最好听你姑婆的话。”老人的手冰冷而粗糙,“这宅子有些...古怪。我每天太阳落山前就离开,从不过夜。你也该这样。”

林夕皱眉,“什么意思?”

老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头,“我去给你收拾房间。你姑婆的卧室一直空着,你可以睡那里。”

姑婆的卧室简洁得近乎简陋。一张老式木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林夕放下行李,注意到床头挂着一张姑婆年轻时的照片。她穿着旗袍,面容清秀,眼神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忧郁。

收拾妥当后,林夕回到客厅。老陈已经离开了,整个老宅只剩下他一个人。寂静中,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林夕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那面被罩住的镜子。为什么不能在晚上揭开?里面有什么秘密?他想起小时候偷看姑婆房间的经历。那时他大概七八岁,趁大人们聊天时溜进姑婆房间。记得房间里有很多面镜子,大大小小,形状各异。而最大的那面立镜就摆在房间中央,当时也是用黑布罩着的。

年幼的他好奇心起,踮脚扯下了黑布。

然后呢?林夕皱眉努力回忆。之后的记忆一片模糊,只记得自己大病一场,高烧三天不退,嘴里一直胡言乱语。病好后,父母严禁他再去姑婆家,直到多年后父母因车祸双亡,姑婆成了他唯一的亲人,但他们之间的联系也仅限于偶尔的电话问候。

天色渐暗,老宅里的阴影越来越长。林夕打开灯,昏黄的灯光并不能驱散所有角落的黑暗。他简单吃了点带来的食物,决定早点休息。

躺在床上,林夕却辗转难眠。老宅的寂静不同寻常,连虫鸣风声都没有,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一种细微的刮擦声。

刮擦声似乎来自客厅。

林夕坐起身,屏息倾听。声音又消失了。他躺回去,试图继续睡,但那声音又响起来,比刚才更清晰一些。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擦木头。

林夕深吸一口气,起身下床。他轻轻打开房门,走廊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找到开关,灯却不亮。

“该死。”他低声咒骂,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苍白的光柱。林夕小心翼翼地走向客厅,刮擦声随着他的靠近变得越来越清晰。

声音来自那面被罩住的镜子。

林夕停在镜子前,心跳加速。黑布纹丝不动,但下面的确传出细微的刮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镜子里想要出来。

这太荒谬了,他告诉自己。一定是老鼠或是别的什么。

他伸出手,想要掀开黑布一看究竟,却想起姑婆和老陈的警告。

不要晚上揭开布罩。

刮擦声停止了。

林夕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回房。就在这时,他清楚地听到镜子里传来一声叹息。

轻柔而悠长,充满无尽的哀伤。

林夕猛地转身,盯着被罩住的镜子。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黑布,扯住一角。

不要揭开。理智警告他。

但他已经扯下了黑布。

镜子在手机光线下反射出苍白的光芒。镜中的影像让林夕倒吸一口冷气——那不是他自己的倒影。

镜中站着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女人,面容与姑婆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但更加苍白憔悴。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正缓缓抬起一只手,用指甲刮擦着镜面。

林夕吓得后退一步,手机差点脱手。当他再次看向镜子时,里面只有他自己惊恐的脸。

“幻觉。”他喃喃自语,“太累了,都是幻觉。”

他匆忙将黑布重新罩回镜子上,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卧室,锁上门。

那一夜,林夕睡得极不安稳。梦中总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在无数面镜子中穿梭,每次回头,都是姑婆那张苍白微笑的脸。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林夕才如释重负地醒来。他几乎确信昨晚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直到他来到客厅,看见那面镜子——黑布仍然罩着,但底部露出一角,仿佛被人动过。

老陈准时在八点出现,手里提着早餐。

“睡得怎么样?”老人问,眼神中有种探究的意味。

“还好。”林夕含糊地回答,接过早餐,“老陈,这房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关于我姑婆的?”

老陈的表情变得谨慎,“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好奇。她终身未嫁,独自守着这老宅,总有什么原因吧?”

老人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姑婆年轻时很美,提亲的人踏破门槛。但她二十岁那年,未婚夫意外去世后,她就变了。把自己关在家里,开始收集镜子。有人说她通过镜子和亡夫对话,也有人说她疯了。”他压低声音,“镇上的人都不愿意接近这宅子,说镜子太多,会困住人的魂。”

林夕想起昨晚的经历,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面立镜呢?有什么特别?”

老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那面镜子最邪门。是你曾祖父从当铺买来的,据说原主人是个谋杀亲夫的女人,被处决前对着那镜子诅咒所有看到自己倒影的人。”他凑近些,“你姑婆生前每晚都会对着那镜子说话,一说就是几个小时。有一次我偷偷听到,她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和什么人对话。”

林夕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一整天,林夕都在整理姑婆的遗物。老人生活极其简朴,留下的东西不多。但在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林夕发现了一本皮质封面的日记本。

日记本已经泛黄发脆,里面的字迹是姑婆工整秀气的手笔。林夕犹豫片刻,还是翻开了它。

前面的内容平淡无奇,记录着日常琐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记的内容变得越来越奇怪。

“十月三日。他又来了。只有在镜中我才能看见他。他说很快我们就能真正在一起了。”

“十月十七日。镜子里的世界越来越清晰。我几乎能触摸到那里的东西了。”

“十一月八日。昨晚我把手伸进了镜中。那里的空气冰冷刺骨,但他握着我的手,那么真实。”

林夕越看越心惊,快速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字迹潦草狂乱,与前面判若两人:

“他骗了我。镜子里不是天堂,而是牢笼。现在我也成了囚徒的一部分。警告后来者:切勿在镜前呼唤真名,切勿在午夜凝视倒影,切勿尝试打破界限。否则——”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

林夕合上日记,手心全是冷汗。他看向窗外,天色已近黄昏。老陈很快就要离开了,而他将独自在这老宅中过夜。

“我得离开这儿。”他自言自语道。

但当他提着行李走到门口时,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住了。无论他怎么摇晃拍打,门都纹丝不动。

“老陈!”他大喊,“你锁门干什么?开门!”

门外传来老陈低沉的声音:“对不起,孩子。这是你姑婆的安排。你必须待够三天三夜,否则她的灵魂不得安息。”

“什么?这太疯狂了!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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