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索命买路钱(1/2)

我们小区后面,曾是一片老坟场。城市扩张,推平了坟,盖起了密密麻麻的居民楼。我家那栋楼,正好就压在那片坟场最深、最老的位置上。

老人们常说,这种地方阴气重,容易“沾东西”。但房价便宜,我和女友小薇刚工作没多久,图个安身之所,也就硬着头皮搬了进来。头几个月,风平浪静,除了偶尔能听到墙体内传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敲击声——开发商说是热胀冷缩,我们也就信了。

直到那场连绵的秋雨。

雨下了整整一周,没有停的意思。潮湿、阴冷,墙壁渗着水珠,空气中总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旧木头和泥土混合的霉味。

怪事,开始于一个雨夜。

大概凌晨两三点,我被一阵极其清晰的乐声惊醒。

不是通过墙壁或地板传来的振动,那声音,就像有人在你耳边演奏一样真切。

是唢呐。

凄厉、尖锐、不成调子的唢呐声,撕破了雨夜的寂静。中间混杂着沉闷、拖沓的锣鼓点,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头发慌。那调子古怪极了,绝不是喜庆的旋律,反而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悲凉和死寂,听着让人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

更诡异的是,这声音似乎……是在移动。

它从很远的地方响起,然后一点点地、缓慢地靠近。

我猛地推醒身边的小薇:“你听见了吗?”

小薇睡得迷迷糊糊,侧耳听了一下,脸色唰地白了,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丧乐?谁家大半夜的出殡?”

我们这栋楼隔音极差,平时楼上吵架楼下听得一清二楚。可这乐声如此响亮,整栋楼却死寂无声,仿佛只有我们两家听到了。

那送葬的乐声越来越近,最后,竟然清晰地停在了我们这单元的楼下!

唢呐和锣鼓声在楼底下喧嚣着,盘旋着,好像一支无形的送葬队伍,就站在雨里,在我们窗根底下,奏着这瘆人的哀乐。

我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小薇吓得直往我怀里钻,身体抖得厉害。

“我……我去看看……”我嗓子发干,声音都是颤的。

“别去!”小薇死命拉住我,“别去看!”

最终,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压倒了好奇心。我们俩缩在被子里,紧紧捂着耳朵,但那尖锐的唢呐声像锥子一样,无孔不入地钻进我们的脑髓。

就这样,不知道煎熬了多久。

那楼下的乐声,毫无征兆地,又动了。

它开始慢慢远离,唢呐声拖着的长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悠长、怨毒,锣鼓点也变得稀疏、沉闷,最终,彻底消失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一切重归寂静,只剩下我们狂乱的心跳和窗外的雨声。

那一晚,我们几乎没合眼。

第二天,阳光勉强穿透乌云,但昨晚的经历像一层冰冷的油脂糊在心口。我下楼时,特意观察了楼下的地面。

一夜大雨,地面泥泞不堪。然而,我们单元门口那片空地,除了几片被雨打落的树叶,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脚印或队伍停留过的痕迹。

仿佛那支喧嚣的送葬队,从未存在过。

问了几户邻居,要么睡得太死什么都没听见,要么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没听清”,然后匆匆关门。只有住一楼的王奶奶,以前是这片的老住户,听到我的询问,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很久,叹了口气:“孩子,压着老坟场,有点动静……不稀奇。夜里听到什么,别好奇,更别……开窗。”

她的警告,反而像种子一样在我心里生了根。

之后几天,雨还在下。那送葬的乐声,就像定了闹钟,每到凌晨两三点,准时响起。

由远及近,停在楼下,喧嚣一阵,再缓缓离开。

每一次,都精准地停在我们单元楼下。

我和小薇快要被逼疯了。黑眼圈浓重,精神恍惚,白天上班都提心吊胆。报警?警察来了两次,一无所获,看我们的眼神都像看精神病。

小薇开始说胡话,说在厨房的窗户玻璃上,看到过一张模糊的、被雨水泡胀了的人脸一闪而过。说夜里总能听到有指甲在轻轻刮擦卧室的窗玻璃。

我安慰她是压力太大,但心里的恐惧也在与日俱增。

直到昨天晚上。

雨下得格外大,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那索命的唢呐声,又一次准时响起。

但这一次,有些不同。

乐声停在楼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盘旋奏乐,而是……静止了。

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暴雨冲刷世界的声音。

这种寂静,比那瘆人的乐声更让人恐惧。我和小薇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忽然!

“咚!”

“咚!”

“咚!”

沉重、粘腻、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声,清晰地从我家的大门上传来。

那不是敲门,更像是……某种湿透了的、沉重的东西,在一下下地撞击着门板。

伴随着撞击声,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湿漉漉的摩擦声,像是浸透了水的麻袋在地上拖行。

它就在门外。

小薇吓得几乎要尖叫出来,被我死死捂住嘴。我们惊恐地盯着那扇不断发出撞击声的防盗门,感觉它随时都会被撞开。

就在这时,那声音停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