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凶棺破煞起(1/2)

我们林家坳偏得很,窝在山旮旯里,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比山上的树还多。最大的一条,就是后山那片祖坟,尤其是最老最靠里那座青石砌的祖坟,绝对绝对不能动。逢年过节上去烧纸磕头,都得远远的,心里带着敬畏。

老人说,那里面埋的是林家不知道多少代前的一位老祖宗,是个“凶主”,死的时候就不安生,用了三根浸过黑狗血的铁链子捆着才下的葬。坟头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就是用来镇着他的。动了他的坟,惊了他的眠,整个林家坳都要倒大霉。

林夕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去了省城读了几年书,回来就变了个人。嘴里全是“科学”、“考古”、“破除迷信”。他对祖坟的规矩尤其不屑一顾。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那底下埋的就是我们先人的骨头,说不定还有文物,有历史价值!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传说,就让老祖宗不见天日?这是愚昧!”

他嚷嚷着要“考古”,要“开棺验尸”,给老祖宗“正名”。

村里炸了锅。老族长气得胡子直抖,抡起拐杖要揍他。林夕他爹跪在祠堂里磕头告罪,他妈哭得晕过去好几次。全村的老人都骂林夕是“读了几天书就忘了祖的孽障”、“要惹大祸的灾星”。

但林夕铁了心。他梗着脖子,眼睛里有种狂热的光:“你们怕!我不怕!世上根本没僵尸!那都是骗人的!我非要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

他谁的话也不听。

在一个乌云压顶、闷热得没有一丝风的下午,他偷偷扛着铁锹和镐头,一个人上了后山。

老族长派去守坟的人到底没拦住他——或者说,没敢真拦。林夕那会儿的样子有点吓人,眼睛通红,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就推开了守坟的堂叔。

他喘着粗气,站到了那座青石斑驳、爬满苔藓的老祖坟前。坟头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枝桠扭曲,像一只鬼爪伸向阴沉的天穹。

林夕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抡起镐头,就刨了下去。

“嘭!”

镐头砸在坚硬的青石和夯土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惊起几只黑鸦,嘎嘎叫着飞走。

守坟的堂叔连滚爬爬地下山报信去了。

林夕不管不顾,像是跟谁赌气,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一镐一锹,拼命地挖。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泥土溅了他一身一脸。

他挖开了封土,撬动了青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土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淡的腐臭味。

天空越来越暗,乌云翻滚,隐隐有雷声传来。

终于,他听到了铁锹碰到木头的声音——棺椁!

他更加兴奋,加快了速度,清理掉周围的土石,一口巨大的、已经发黑发霉的柏木棺材显露出来。

棺材比寻常的棺木大了整整一圈,棺盖上面似乎刻着一些模糊扭曲的符文,已经看不太清。最骇人的是,棺材的四周,赫然缠绕着三条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链!虽然已经锈蚀,但那粗粝的形态和冰冷的质感,依然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禁锢意味。

林夕的心跳也漏了一拍。那铁链……传说居然是真的?

但下一刻,他更加认定这是迷信的把戏。

“故弄玄虚!”他骂了一句,找来石头,拼命砸那锈蚀的铁链锁扣。

“铛!铛!铛!”刺耳的撞击声在山坳里回荡。

锁扣终于被他砸开了。

他喘着粗气,把铁链从棺盖上费力地扯下来,扔到一边。那铁链沉重无比,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现在,只剩下棺盖了。

天上开始掉雨点,很大,很冷。

林夕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把铁钎插进棺盖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撬!

“嘎吱——吖——”

一声令人牙酸的、木材摩擦的锐响划破了山间的寂静。那声音刺耳得不像人间该有的声响。

棺材,被撬开了一条黑黢黢的缝。

一股难以形容的、浓烈到极致的恶臭,如同实质般从缝隙里喷涌而出!那味道无法形容,像是堆积了千百年的腐肉、烂泥、还有某种冰冷的金属锈味混合在一起,瞬间弥漫开来。

林夕被熏得差点晕过去,连连后退,胃里翻江倒海。

就在此时。

“咔嚓——!”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乌云,紧接着一声炸雷在头顶爆开,震得整座山都在颤抖。

借着一瞬间的电光,林夕惊恐地看到,棺材里那具被撬开的缝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像是一截干枯扭曲、指甲尖长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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