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浅金绣线(1/2)

林夕在古镇的旧货铺里看见那幅绣品时,老板娘正用沾着黑油的布擦柜台,绣品被卷在角落,露出的边角上,一缕缕细如蚕丝的线泛着浅金色,像是用头发绣的。

“这是‘胎发绣’,”老板娘抬头瞥了他一眼,声音透着古怪,“用刚生下来就夭折的娃娃胎发绣的,绣的是‘送子娘娘’,你要就给八十块,别问来历。”

林夕是个民俗插画师,最近在搜集冷门刺绣题材,胎发绣他只在古籍里见过,当即付了钱,抱着绣品回了租住的老院。那院子在古镇深处,以前是家接生婆的住处,房东说前几年还有人在院里挖出过带血的襁褓,林夕没当回事——他需要安静,这点“传闻”不算什么。

当晚,林夕把绣品展开铺在桌上。绣品上的送子娘娘眉眼温柔,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可仔细看,娃娃的眼睛是用暗红丝线绣的,像凝固的血,而绣线果然是发丝,细得能透光,凑近些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乳腥味,混着点腐气。

他刚想拍照,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风,绣品上的娃娃竟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飘动,是娃娃的胳膊微微抬了抬,像是在抓送子娘娘的衣襟。林夕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绣品又恢复了原样,只有娃娃的眼睛,像是比刚才更红了些。

“看错了吧。”林夕嘀咕着,把绣品卷起来塞进柜子,可躺下后,总觉得耳边有细碎的“咿呀”声,像婴儿的哭声,若有若无的,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林夕发现柜子门开着,胎发绣铺在床尾,绣品上的送子娘娘怀里,竟多了个小小的脚印,浅金色的,像是用胎发拼的。他心里发毛,想去旧货铺退绣品,可到了地方才发现,铺门紧锁,隔壁茶馆的老板说,那老板娘半个月前就死了,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幅胎发绣,也是送子娘娘的图案。

林夕攥着绣品往回跑,路过古镇的戏台时,看见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蹲在地上哭,怀里抱着个空荡荡的襁褓。老太太抬头看见他手里的绣品,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那是我的绣品!是我给我夭折的孙儿绣的!你怎么拿了我的东西?”

“阿婆,这是我从旧货铺买的。”林夕想挣开,可老太太抓得太紧,“您孙儿的绣品,怎么会在那儿?”

老太太的哭声停了,眼神变得空洞:“我孙儿生下来没活过三天,我用他的胎发绣了这幅送子娘娘,想求娘娘让他投个好胎。可上个月,来了个穿黑衣服的女人,说能让我孙儿‘活’过来,把绣品拿走了,还让我把孙儿的尸骨挖出来,埋在那接生婆的院子里……现在我孙儿没回来,那女人也不见了,我的绣品也没了……”

林夕心里一沉——老太太说的接生婆院子,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

当天晚上,林夕不敢回院,在镇上的客栈住了一夜,可半夜又被“咿呀”声吵醒,睁眼一看,那幅胎发绣竟放在枕头边,绣品上的娃娃,已经从送子娘娘怀里爬了出来,正朝着他的枕头爬,暗红的眼睛盯着他,嘴角还咧开个小小的缝,像是在笑。

“别过来!”林夕抓起绣品就扔,可绣品像有重量似的,掉在地上竟没散开,反而自己卷起来,朝着门口滚去。林夕追出去,看见绣品滚进了一条窄巷,巷子里站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木盒,里面装着些浅金色的发丝。

“你是谁?为什么拿阿婆孙儿的绣品?”林夕喊了一声。女人慢慢回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漆黑,声音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我是‘绣魂人’,能让夭折的娃娃借胎发绣‘活’过来,只要再找个活人,让娃娃‘附’上去,他就能真正活过来了。”

林夕的后背冒冷汗:“你想让娃娃附在我身上?”

女人没说话,只是打开木盒,里面的胎发突然飘起来,缠成一根线,朝着林夕的脖子绕过来。林夕转身就跑,可胎发线像有眼睛似的,追着他缠,勒得他喘不过气。他想起老太太说的孙儿尸骨,突然明白,那女人是想让他去挖尸骨,用尸骨和胎发绣,完成“附身”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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