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阴缘线牵(2/2)
但降头师说的没错,缇莎不会罢休。她开始用各种方式纠缠林夕,电话轰炸,短信威胁,甚至在他门口用泰语念诵诡异的咒语。林夕的精神濒临崩溃,圣粉的效果似乎在减弱,噩梦更加真实,醒来自残的倾向越来越严重,有一次他甚至用碎玻璃在手臂上刻下了缇莎的名字,鲜血淋漓却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感。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出现性别认知的模糊和混乱,有时在镜子里会看到一张模糊的、属于缇莎或者那个梦中老妇的脸叠加在自己的影像上。他在极度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诱惑之间挣扎,一方面想逃离,另一方面又被那种病态的依赖感拉扯,甚至开始怀疑降头师的话,认为缇莎才是真正爱他的人。
一次激烈的争吵后,缇莎彻底撕下伪装,用流利但恶毒的中文咒骂他,声称他永远逃不掉,他的灵魂已经被打上了烙印。她疯狂地扯掉了林夕手腕上的圣绳,扑上来与他扭打。纠缠中,林夕看到她脖颈后有一个小小的、狰狞的鬼怪纹身,周围似乎还有针孔——那是养小鬼者时常以血喂养的痕迹。
巨大的恐惧激发了林夕的求生欲,他奋力推开缇莎,逃出了酒店。他知道,必须做个了断。
林夕跟踪了缇莎。他发现缇莎并非独居,而是住在曼谷城郊一座看起来十分破败的高脚木屋里。屋外摆放着一些奇异的陶罐和枯萎的花环,气氛诡异。
趁缇莎外出,林夕撬锁潜入。屋内光线昏暗,那股熟悉的甜腻腐臭味浓得几乎令人作呕。在屋子的最里面,有一个用黑布蒙着的角落。林夕颤抖着掀开黑布,眼前的一幕让他魂飞魄散。
那是一个简陋的神龛,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一尊漆黑、面目扭曲、怀抱婴儿干尸的邪神像(likely simr to 古曼童或更邪的帕婴)。神像面前摆放着几个小碟子,里面是发霉的米饭、腐烂的水果,以及——暗黄色、半凝固的油状物,正是那尸油。神像的脖子上,赫然挂着他那支“遗失”的牙刷!
林夕感到一阵反胃和眩晕。他想起降头师的话,需要纯阳之物。他身上只有一枚在正规寺庙求来的、不知真假的成功佛佛牌。死马当活马医,他摘下佛牌,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那尊邪神像!
「咔嚓!」
佛牌与邪神像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邪神像并没有碎,但一股黑气从中涌出,夹杂着婴儿和老人混合的凄厉尖叫。整个小屋剧烈摇晃,碟子里的尸油沸腾起来。林夕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胸口,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与此同时,远在几条街外的缇莎,也猛地捂住胸口,惨叫一声,倒地抽搐,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七窍开始渗出黑血。
林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国内的。他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休养了半年,身体才慢慢恢复。曼谷的经历如同一个恐怖的噩梦,他试图遗忘。手臂上自残的疤痕渐渐淡化,噩梦也不再频繁。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他找了新工作,甚至开始尝试接受新的约会。但有些东西,似乎永远改变了。他发现自己对那种甜腻的气味变得异常敏感,有时在拥挤的地铁里,或是路过某家餐厅,会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当年尸油的味道,让他瞬间冷汗直流,恐慌发作。
更隐秘的是,在极度的压力或情绪失控时,他偶尔会产生一种陌生的、阴冷的冲动,或者说……是一种不属于他的思维方式。而且,他发现自己受伤后,伤口愈合的速度快得异乎寻常。
一天,他去医院做常规体检。年迈的老中医为他号脉良久,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奇怪,真是奇怪……小伙子,你脉象怎地如此阴寒驳杂?似有阴物缠身之兆,但又……与你气血隐隐相融,似损似益,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脉象。你最近可曾接触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林夕勉强笑笑,搪塞了过去。走出诊室,阳光明媚,他却感到刺骨的寒冷。他抬起手,看着阳光下自己略显苍白的手腕,内部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他忽然想起砸碎邪神像那一刻,涌出的黑气似乎有一缕钻进了他的口鼻。缇莎死了吗?那个邪神像真的被彻底摧毁了吗?
还是说,有些东西,一旦沾染,就再也无法彻底剥离,如同跗骨之蛆,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与他的生命悄然共生?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下一个转角,等待他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