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纱丽怨缚(1/2)

印度,瓦拉纳西,恒河夜祭的诵经声缥缈传来。林夕蜷缩在廉价旅馆潮湿的床上,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纱丽。她右手紧紧攥着一把古朴的匕首,刀柄上镶嵌的宝石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血光。三天前,她用这把刀,刺穿了她印度丈夫拉杰的心脏。

不是谋杀,是仪式。一个她从古旧贝叶经卷上学来的、用来摆脱「毗舍遮」纠缠的恐怖仪式。经卷上写着,若被此饿鬼附身,需以至亲之心头血,混合恒河淤泥与七种稀有香料,涂抹全身,方可暂时驱魔。

拉杰,那个曾经温文尔雅的历史学者,在接触从一座废弃神庙带回的古老雕像后,就彻底变了。他变得暴躁、贪婪,眼中时常闪烁着非人的饥渴。深夜,林夕曾看到他匍匐在地,生食偷来的生肉,嘴角流下腥臭的黏液。他力大无穷,曾轻易扭断了试图阻止他盗窃寺庙祭品的看守的脖子。他还强迫林夕,在他那种癫狂的状态下,满足他各种扭曲的欲望,房间里时常弥漫着血腥与体液混合的怪味。

经卷警告,此仪式的效力只有四十九天。如今,三天过去了,拉杰的尸体被她藏在旅馆卫生间的浴缸里,用冰块勉强覆盖。但今夜,恒河的风带来腐臭,门外走廊响起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湿漉漉的、仿佛吞咽唾液的声音。林夕知道,那不是拉杰,而是那个被「心血祭」暂时逼出体外、却并未远离的「东西」,回来找它的「容器」了。她颤抖着,将匕首锋刃对准门口。

脚步声在门外徘徊良久,最终远去。林夕几乎虚脱。天蒙蒙亮,她用厚重的纱丽包裹住自己,将拉杰的尸体草草掩埋在旅馆后院的乱草丛中,带着所剩不多的钱和那把匕首,逃入了瓦拉纳西迷宫般的巷子。

她找到一个据说能通灵的疯婆罗门。婆罗门住在恒河边一个用破布和木板搭成的窝棚里,浑身涂满香灰,眼神狂乱。林夕递上沾着拉杰干涸血迹的匕首,语无伦次地诉说经过。

疯婆罗门摸着匕首,突然浑身痉挛,口吐白沫,用一种非男非女的尖锐声音嘶吼:「毗舍遮!是古老的毗舍遮!它饿了几百年!你丈夫的心血只是开胃小菜,它真正想要的是你!你的生命力……纯净的外族灵魂,是它最好的补品!」

婆罗门说,这饿鬼生前是一位修行失败的苦行僧,因强烈的食欲和淫欲而堕落,死后化为毗舍遮,依附在那尊雕像上。拉杰的欲望吸引了它。现在,它被林夕的血液仪式激怒,也更渴望她的灵魂。

「普通法师对付不了它!」疯婆罗门尖叫着,递给林夕一个脏污的小布袋,「去找『卡莉之井』!在西北方的荒漠里!用这把匕首,刺穿井底沉睡的『东西』的心脏!但小心……那口井,是现实与噩梦的边界!」布袋里装着一些刺鼻的草药和一块刻着扭曲符咒的骨头。「撒在身后,能暂时迷惑它……快走!它闻着味来了!」

林夕抓起布袋逃出窝棚,回头瞥见疯婆罗门的窝棚剧烈摇晃,仿佛有无形的巨力在撞击。她不敢停留,挤上一辆开往西北方向的长途汽车。车窗外,瓦拉纳西的喧嚣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垠的、炙热的荒漠。

长途汽车在荒凉的公路上抛锚。乘客们被迫下车等待。烈日如火,烤得大地扭曲。林夕躲在车影下,汗水混着沙尘粘在身上。突然,一个原本在安静玩沙的印度小孩,指着远处沙丘,发出惊恐的哭喊。人们望去,只见一股诡异的、旋转的沙尘暴正朝这边袭来,沙尘中隐约可见一个扭曲的、巨大的人形阴影。

「是沙魔!」有乘客惊呼。但林夕知道,那不是沙魔。沙尘暴中传来熟悉的、湿漉漉的吞咽声。毗舍遮追来了。

恐慌瞬间爆发。沙尘暴吞噬了抛锚的汽车,风沙如刀。林夕在能见度极低的风沙中狂奔,听到身后传来其他乘客凄厉的惨叫和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她掏出疯婆罗门给的药粉,胡乱向后撒去。风沙中似乎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追击的压力稍减。

她侥幸逃出生天,在荒漠中孤身跋涉。干渴和饥饿折磨着她。途中,她遇到一个看似好心的骆驼商队。商队头领是一个独眼大汉,看她的眼神充满贪婪。夜里,独眼汉潜入她的帐篷,欲行不轨。挣扎中,林夕的匕首划破了他的喉咙。温热的血喷溅在她脸上,在求生本能和某种被毗舍遮激发的黑暗冲动下,她竟然俯身,吮吸了几口颈动脉涌出的血液解渴。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冰冷的、邪恶的力量短暂流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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