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织魂蛊布(1/2)

老挝,琅勃拉邦郊外,一间高脚木屋里弥漫着热病般的湿热和血腥气。林夕的右手食指指尖被一根长长的银针彻底刺穿,针尾连接着一条鲜艳的、浸染了她鲜血的丝线。剧痛让她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几个小时前,她那沉迷于黑法事的丈夫宋蓬,和他那眼神狂热的姑母——村中有名的“织娘”诺伊,强行按着她的手,完成了这邪恶的“认线”仪式。诺伊干枯的手指像鹰爪,嘴里念念有词,用一种混合了草药和尸油(林夕闻到了腐臭味)的诡异液体浸泡丝线,然后将银针刺入林夕指尖,让她的血顺着丝线流淌。

「异乡女人的血……充满迷茫和渴望……是最好的引子……」诺伊的声音沙哑如同刮擦朽木,「用这血线织成‘安吉’(灵魂布)……就能绑住你想要的人的魂……让他永远离不开你……」

宋蓬生意失败,债台高筑,他想用这种从古老贝叶经上学来的邪术,控制一位有权势的寡妇,谋取她的财产。而林夕,这个他当初从人蛇手中买来、无亲无故的妻子,成了他施行法术的工具。林夕的哭喊和挣扎在宋蓬的耳光下变得微弱,诺伊则面无表情地操控着银针,仿佛在对待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仪式完成后,诺伊将染血的丝线缠上她那架乌黑发亮的旧织机,开始织布。织机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如同催命符。林夕被丢在角落,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就在这时,她看到织机周围的地板上,那些滴落的血珠,并没有凝固,而是像有生命般,缓缓向着织机下方汇聚,渗入了地板缝隙。同时,她似乎听到织机声中,夹杂着许多细碎的、痛苦的呻吟和哀求声,仿佛不止她一个人在流血。

林夕趁诺伊专注织布、宋蓬外出喝酒的间隙,用牙齿咬断连接手指的丝线,忍痛拔掉银针,连滚爬爬逃出了那间如同魔窟的高脚屋。她冒着夜雨,跌跌撞撞地跑进村后的深山,最终因失血和恐惧晕倒在一处溪边。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充满草药清香的竹屋里。一个脸上刺着古老纹络的苗族老药师救了她。老药师检查了她指尖那个发黑、不断渗出清水的伤口,又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来自诺伊药液的诡异气味,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姑娘,你中的不是情蛊,是‘匹特’(phi tai)的诅咒……是抽取生魂织布的黑法。」老药师用生硬的老挝语混杂着苗语说,「诺伊不是在织普通的布,她在用你的血和魂丝,织一张‘缚灵网’。布成之日,你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抽走一部分,缝进布里,成为驱使那块布的怨灵之一,永世不得超生。」

老药师说,这种邪术源自古代用战俘皮肤织鼓的恐怖传统,诺伊的织机上可能已经依附了不少冤魂。林夕的血线和痛苦,是最后的“催化剂”。

「我这药膏,用断肠草和公鸡冠血调制,能暂时封住你的伤口,让那些东西觉得你‘有毒’,不敢立刻来吸你的魂。」老药师用黑色药膏涂抹林夕的指尖,剧痛转为麻木,「但想活命,必须毁掉那块还没织完的布,或者找到诺伊做法时供奉的‘魂偶’,把它烧掉。布和魂偶怕烈酒和处女经血。」

老药师忧虑地望向村子的方向:「诺伊的邪法厉害,她哥哥是村里的头人……你回去,是自投罗网。」

林夕的指尖在药膏作用下暂时稳定,但一种灵魂被抽离的虚弱感始终缠绕着她。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宋蓬和诺伊绝不会放过她。她必须回去,毁掉那块布。

深夜,她悄悄潜回高脚屋。诺伊的织房还亮着油灯,传来持续不断的“咔嗒”声。林夕绕到屋后,凭借记忆找到一根容易攀爬的柱子。她溜进存放杂物的阁楼,透过地板缝隙向下看。

诺伊果然还在织布。那架乌黑织机上,一块色彩诡异、图案扭曲的布匹已初具规模。布面上似乎不是花纹,而是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在蠕动!油灯的光线下,林夕看到诺伊身边放着一个用稻草和布条扎成的小人,小人胸口贴着一张写有林夕名字和生辰(可能是宋蓬提供的)的符纸,上面插着几根细针——那就是她的“魂偶”!

就在这时,醉醺醺的宋蓬回来了。他走进织房,看着那块布,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诺伊停下织机,嘶哑地说:「还差最后一点……需要‘引子’的极致情绪……恐惧,或者……怨恨。」

宋蓬会意,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走向阁楼楼梯,显然是来找林夕发泄怒气,以激发诺伊所需的“极致情绪”。林夕心脏狂跳,无处可躲。

就在宋蓬的脚踩上楼梯的第一时间,林夕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她不再躲藏,而是主动推开阁楼挡板,出现在楼梯口。她的眼神不再是恐惧,而是积压已久的、如同火山般的怨恨,死死盯住宋蓬和下面的诺伊。

「你们……想要我的怨恨?好!我给你们!」林夕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带着一种决绝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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