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黑麦低语(1/2)

俄罗斯西部,靠近白俄罗斯的偏远村庄“黑麦田”,被一望无际的、在风中如同黑色海洋般起伏的黑麦田包围。林夕,一位研究东欧农业民俗的博士生,来到这里进行田野调查,重点关注当地围绕黑麦种植的古老传说和祭祀仪式。她借宿在村里寡居的老农妇达利亚家,达利亚眼神锐利如鹰,脸上刻满了风霜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戒备。

抵达当晚,达利亚用自家种植的黑麦烤制了浓香扑鼻的面包招待林夕。面包口感扎实,带着微酸,但入腹后却产生一种异常的饱腹感和暖意,驱散了旅途的严寒。深夜,林夕被窗外麦田传来的、如同无数人低声絮语的声音惊醒。那声音不似风声,更像某种古老语言的吟诵,夹杂着叹息和轻笑。

她鬼使神差地起床,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到屋外。月光下,黑色的麦浪翻滚,在靠近田边的地方,她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如同由麦秆和阴影组成的瘦长人影在田间晃动。其中一个“人影”似乎察觉到了她,缓缓转过头——它没有五官,面部只有一片凹陷的阴影。林夕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跑回屋,锁紧房门。第二天清晨,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右手手背上,出现了几道细微的、如同被麦叶划破的红色痕迹,但这些痕迹并未出血,反而微微凸起,并且隐隐构成一个类似麦穗的简化图案。

村庄贫瘠而压抑。村民们大多沉默寡言,面容被劳苦和一种深藏的忧虑刻画得如同木雕。他们对林夕这个外乡学者保持距离,唯有村里的牧羊人,一个名叫阿列克谢的独眼壮汉,偶尔会用他那只完好的、锐利的眼睛意味深长地打量林夕,尤其是她手背上的印记。达利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态度变得微妙,时而冷漠,时而又会突兀地提醒林夕不要独自在黄昏后靠近麦田,不要接受村民馈赠的、特别是用新麦酿造的格瓦斯或酒液。

林夕的调查进展缓慢,村民们对黑麦的传说三缄其口,只含糊地提及一个名为“麦田守护者”或“黑麦之母”的存在,是它赐予丰收,但也需索取回报。林夕在村庄废弃的东正教小教堂(似乎已很久未被使用)后面,发现了一片奇特的坟地,许多墓碑没有名字,只刻着一个简单的麦穗图案,死亡日期都密集分布在过往的某些特定年份的收获季之后。

林夕手背上的“麦穗”印记颜色逐渐加深,变为暗红色,甚至在某些时刻(尤其是靠近麦田时)会传来轻微的麻痒感,仿佛有根须正试图扎入她的皮肤。她开始出现幻觉:有时会闻到浓烈的、不属于季节的成熟麦香;有时在咀嚼黑面包时,会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的腥气;夜晚的絮语声越来越清晰,虽然仍听不懂,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原始的渴望和一种令人不安的满足感。

她在达利亚家一个锁着的旧木箱夹层里(她偶然发现钥匙藏在灶台缝隙),找到了一本前任乡村教师留下的、字迹潦草的笔记。笔记揭露了骇人真相:“黑麦之母”并非善神,而是一个古老的土地精魂,其本质是无限的增长和吞噬。村民与它的“契约”残酷而直接:他们奉献部分收成,但更重要的是,在特定年份(当麦田出现“血色麦穗”或“人形麦束”等异象时),必须献上一位“外乡人”或“被选中者”作为“种子载体”。仪式在丰收月圆之夜举行,牺牲者被灌下特制的黑麦啤酒,然后被活埋进最肥沃的麦田深处。其血肉和灵魂将成为来年丰收的保证,其意识则融入“黑麦之母”,永世承受被根系缠绕和汲取的痛苦。笔记绝望地写道:“麦田在饥饿……我能听到它在我的骨头里生长……”

林夕意识到,自己这个“外乡人”已成为完美的祭品候选。她想逃,但村庄通往外界唯一的路被连日大雨引发的泥石流阻断。她感到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笔记末尾提到一个可能打破契约的“焚根”土法,需要三样禁忌之物:“圣像之泪”(从被遗弃的圣像上刮下的、混合了岁月尘埃的漆皮碎屑,象征“被遗弃的信仰”)、“背叛之血”(一位曾参与仪式但心生悔意、却又未敢反抗的村民的血液),以及“异质之火”(非本地来源的火种,需以强烈憎恨或求生意志为燃料)。仪式需在献祭之夜,于准备埋下牺牲者的田块进行,风险极大。

“圣像之泪”,林夕从废弃教堂剥落的圣像上取得。“异质之火”,她带来了zippo打火机和一小瓶高度白酒。最困难的是“背叛之血”。她将目标锁定在牧羊人阿列克谢身上,他的独眼和冷漠下似乎藏着故事。一次,林夕撞见阿列克谢在废弃教堂后对着无名的麦穗墓碑喝酒,神情痛苦。她趁机用碎玻璃片取了他滴落的几滴酒液混合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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