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血蛭图腾(1/2)

在冈比亚河沿岸的红树林深处,林夕的丈夫为治疗家族遗传的血液凝固症,听信巫医建议,将活体“圣血蛭”放入血管。

当晚丈夫病情好转,但林夕开始梦见自己血管里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部落祭司说这是“血神”选择了新宿主,需用亲人鲜血混合河泥涂抹全身才能安抚。

林夕每夜割腕滴血入浴,却发现浴缸水变成猩红并翻滚如沸。

她追踪血蛭来源至殖民时期麻风病隔离岛,发现所有血蛭都钻入一具佩戴丈夫家族徽章的修女干尸颅内。

当林夕用火焰焚烧干尸时,丈夫全身毛孔开始喷涌血蛭,而林夕的子宫内检测到了幼虫心跳。

冈比亚河在雨季末期膨胀成一条浑浊的黄色巨蟒,缓慢地流过两岸茂密的红树林。空气湿重黏腻,带着河泥腐殖质和某种甜腥的气息。林夕跪在摇摇欲坠的高脚屋地板上,死死按住丈夫周深的手臂。他的手臂冰凉,皮肤下可见暗蓝色的、僵硬的血管网络,像地图上死寂的支流。家族遗传的血液凝固症正将他拖入深渊——血液会莫名变得黏稠如胶,最终在血管中凝固,堵塞一切生机。现代医学宣判了死刑,他们才来到这蛮荒之地,寻找最后缥缈的希望。

部落的巫医玛布都老得像一截风干的树根,眼白浑浊。他检查了周深几乎无法弯曲的手指,用枯爪般的手捏起周深的手腕,侧耳倾听那微弱迟滞的脉搏,良久,嘶哑开口:“河神的诅咒……血睡着了。需要‘莫雷’(圣血蛭)来唤醒,来疏通。”

“血蛭?”林夕声音发颤。那种滑腻的、吸血的水生环节动物?

玛布都示意助手捧来一个漆黑的陶罐。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河腥与麝香混合的气味涌出。罐底沉着十几条暗红色、手指粗细、体表布满诡异金色环纹的水蛭,它们缓慢蠕动着,显得异常肥硕安静。

“不是一般的血蛭,”玛布都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是饮过‘血神’祝福之血的‘莫雷’。把它们放入血脉,它们会吞吃凝固的‘坏血’,留下新鲜的。”

过程残酷得像一场噩梦。周深被绑在木板上,玛布都用一把灼烧过的薄石片,在周深肘窝处割开一个小口。暗红近黑的、几乎不流的血液缓缓渗出。玛布都用木夹子夹起一条“圣血蛭”,放在伤口上。那东西嗅到血腥,头部猛地探出吸盘,牢牢吸附上去,暗红色的身体开始有节奏地搏动、膨胀。周深发出压抑的痛哼,身体绷紧。一条,两条……一共七条狰狞的血蛭,吸附在他主要动脉经过的伤口周围,贪婪啜饮。

仪式结束,周深的脸色竟奇异地恢复了一丝红润,呼吸也顺畅许多。他沉沉睡去。玛布都叮嘱:“‘莫雷’工作七天。期间,宿主需静养,至亲需以血为引,安抚‘血神’。”

当晚,林夕在极端疲惫中昏睡,却坠入无法醒来的梦魇。她梦见自己透明的皮肤下,蓝色的血管里,有无数细长黑影在蜿蜒、蠕动、钻探,不是七条,是成千上万条。冰凉的、滑腻的触感清晰得令人作呕。她尖叫着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第二天,周深的情况显着“好转”。他能坐起,喝下肉汤,皮肤下的暗蓝色褪去不少。但林夕的噩梦夜夜不休,白日里也常感到皮下有细微的、无法定位的刺痒。她向玛布都求助。

老巫医深陷的眼窝凝视着她,缓缓道:“‘血神’很满意祭品。但它渴望更多……更亲密的联系。它嗅到了你,与你丈夫血脉交融、气息相连的你。你需要用你的血,混合河口的圣泥,涂抹全身,每晚一次,连续七夜。让你的气息覆盖他,告诉‘血神’,这是同一血脉的延伸,莫要贪得无厌。”

用血和泥涂满全身?林夕感到强烈的抗拒和屈辱。但看着周深日渐明亮的眼睛,抚摸着他重新温暖的手,她咬碎了牙,点头应下。

仪式在日落后的高脚屋进行。玛布都的助手取来河口深处挖出的、冰凉黢黑的河泥,林夕背对众人,用石片划开自己的手腕,让温热的鲜血滴入泥中,搅拌成暗红粘稠的浆糊。然后,她颤抖着,将这股腥咸冰冷的混合物,一点点涂抹在自己赤裸的肌肤上。淤血般的颜色覆盖了白皙,黏腻的触感如同无数虫子在爬行。周深在昏睡中,无意识地朝她的方向靠了靠,呼吸似乎更平稳了。

然而,从第三夜开始,异变陡生。当林夕将涂满血泥的身体浸入准备好的、盛着清水(取自“圣血蛭”生活的河段)的大木盆中,试图清洗时,盆中的清水竟迅速被染成暗红色,并非她身上血泥的溶解,那红色更鲜艳,更……活泛。紧接着,整盆水毫无征兆地翻滚、沸腾起来,冒出大量细密的气泡,仿佛水下有烈火烹煮。水中泛起浓烈至极的血腥味,甚至隐约有类似无数微小吸盘吸附、蠕动的“沙沙”声。林夕惊叫着跳出木盆,盆中的“血水”在几秒后突然平静,颜色迅速褪去,恢复清澈,只留下盆底一层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絮状沉淀。

玛布都对此的解释是:“‘血神’在欢欣,在回应。这是好征兆。” 但林夕心中的寒意却一日胜过一日。她开始偷偷观察那些吸附在周深身上的“圣血蛭”。它们似乎……更肥大了,金色环纹在油灯下闪烁着妖异的光。周深的“好转”也透着诡异,他胃口大开,尤其嗜食生肉,眼神偶尔会变得直勾勾的,盯着人看时,让人脊背发凉。

第六夜,涂抹完血泥后,林夕在极度疲惫和恐惧中假寐。她听见周深在床上发出细微的、类似吮吸的声音。她眯眼偷看,只见昏暗月光下,周深正睁着眼,无意识地用指甲轻轻抠抓着自己胸前皮肤,那里,似乎有几点微不可查的凸起,随着他的呼吸轻微起伏,像……像皮肤下有东西在轻轻拱动。

林夕魂飞魄散。她想起登岛前,在最近的小镇上,一个酗酒的老殖民者后代曾嘟囔的醉话:“……血蛭?去上游的‘麻风岛’找找看吧……哈,那些修女,用自己喂出来的玩意儿……”

麻风岛!一个被官方和历史刻意遗忘的名字,地图上只有一片空白。据说曾是殖民时期隔离麻风病人的地狱,早已废弃。

第七天,仪式前夜。林夕偷了玛布都的一条独木舟,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逆着浑浊的河水,拼命划向上游。凭借模糊的记忆和孤注一掷的勇气,她在一片更加茂密、弥漫着不祥死寂的红树林后,找到了那个小岛。岛上荆棘密布,残垣断壁间,依稀能辨出一座小型教堂和几排低矮石屋的轮廓,处处是腐朽和荒芜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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