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面具下的真面目（1/2）

海雅的府邸深处，一间布置得既奢华又兼具魔法研究室功能的巨大客厅内。空气净化法阵无声运转，驱散了众人身上最后一丝硝烟与血腥气，只留下淡淡的魔法香料和羊皮纸的味道。柔软如云朵的深紫色魔法天鹅绒沙发旁，壁炉内燃烧着由纯净火元素结晶模拟的温暖火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伊莉丝小心翼翼地将沉睡的露比安置在长沙发上，给她盖了一条轻薄但异常温暖的星绒毯。小女孩额头那点深邃的印记，在壁炉柔和的光芒下，如同一颗镶嵌在肌肤上的微型黑洞，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神秘感。伊莉丝坐在沙发边缘，自己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露比，手指无意识地轻抚着小女孩的额发，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

海雅则疲惫地靠在一张单人沙发里，手中端着一杯由魔法植物萃取的、散发着宁静气息的安神茶。琥珀色的瞳孔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震撼和思索，目光时不时扫过安静地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巴特背影，又落回露比额头处的印记。刚才那根深渊食指轻点的画面，以及巴特抵着她肩膀的触感，如同烙印般刻在她混乱的思绪里。

巴特背对着她们，看着窗外新王都内城璀璨却遥远的灯火。身旁的那柄恢复了非金非玉光泽的圣骸螺旋，在壁炉光芒下流转着内敛的微光。冰冷的面具隔绝了他所有的表情，也隔绝了外界对他此刻状态的窥探。

客厅里一片沉寂，只有壁炉火焰的噼啪声和露比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突然，巴特动了。

他没有转身，只是缓缓抬起了没有握剑的那只手，手指落在了覆盖着他脸庞的冰冷金属面具边缘。

这个动作极其自然，却又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海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瞬间聚焦在巴特的手上。摘面具？巴特要摘下面具？在她面前？在伊莉丝面前？两年，整整两年年，她未曾再见过面具下的那张脸，那个在孤儿院阳光下，会露出安静笑容的少年……

伊莉丝也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兴奋。她从未见过巴特面具下的样子。那个深渊化的恐怖存在，那个能抹杀裁决指挥官、封印本源的力量，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巴特的手指在面具边缘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似乎在感受着金属的冰凉。然后，他没有任何犹豫，手指微微用力。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那副冰冷的、覆盖了他十二年、仿佛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金属面具，被他轻轻地摘了下来。

面具离开脸庞的瞬间，客厅里似乎连壁炉火焰的噼啪声都停滞了。

巴特缓缓转过身。

灯光柔和地洒在他的脸上。

那是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庞。

线条冷硬而清晰，如同刀削斧凿。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近乎透明的苍白，却并非病态，反而透着一种玉石般的冷冽质感。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天生就不会笑。下巴的线条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刚毅。

然而，最吸引人，或者说，最令人感到不安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两只眼睛，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只眼睛和一颗星辰。

右眼，是海雅记忆中的颜色，深沉的、如同最纯净黑曜石般的纯黑。但此刻，这纯黑中并非空洞。当海雅的视线与之接触时，她左眼的瞳孔深处，仿佛有亿万根无形的“弦”被瞬间拨动，无数复杂到超越想象的数学模型、空间结构、能量流态在她脑海中疯狂涌现、解析、重构，她的核心瞳孔·万弦理论在这一刻被动激活，让她全部想起来了。

但这还不是最震撼的。

当伊莉丝的目光，顺着那冷峻的脸庞线条，移向巴特的左眼时，

她感觉自己灵魂深处最核心的魔王烙印，都在发出求救声。

那不是眼睛！

那是一个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