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午夜前的黑伞密令(1/2)

香烟落地的那一刻,整个院子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风不吹,叶不动,连狗都不叫了。

那三支线香烧出的烟,就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拽,笔直地钻进土里,像针线缝进布面,一丝不乱,一缕不断。

我盯着香头那点红光,手指不自觉地发抖。

这不对劲。

烟不该往下走,更不该这么稳。

可它就这么走了,还走得坚决。

黄师傅没说话,只低头看着地面,眼神像在读什么别人看不见的字。

他忽然抬脚,用鞋尖在香烟入土的位置画了个圈,动作轻得像是怕惊了什么。

“就这儿。”他说。

大嘴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块地,眉头立刻皱起来。

“土松过。”他说,“最近动过。”

钱伟脸色变了:“有人先来过?”

“不一定。”黄师傅摇头,“也可能是她自己……想出来。”

这话一出,没人接。空气一下子沉下去,压得人喉咙发紧。

猴子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那……现在咋办?”

“挖。”黄师傅说,“尸骨不现,魂不得安。香引了路,就得走到底。”

大嘴二话不说,抄起靠在墙边的铁锹就开挖。

土不算硬,但越往下,气味就越不对。

起初是潮泥味,接着混进一股子腐腥,像是烂肉泡在水里泡久了的味道。

猴子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我站在原地没动,可胃里已经开始翻。

坑越挖越深,大嘴的节奏慢下来,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

他怕碰坏尸骨,更怕……碰上不该碰的东西。

突然,铁锹“铛”地一声,像是磕到了硬物。

大嘴整个人僵住,手停在半空,锹头悬在土里。

他没抬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挖到了。”

我们全屏住了呼吸。连钱伟都站直了身子,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坑。

大嘴慢慢把土拨开,露出一块发黑的布料,像是衣服的残片。

再往下,一根手指形状的白骨从泥里探出来,指尖朝上,像是在抓什么。

“是手……”猴子声音发颤,“她……她是埋着的?”

黄师傅没看他,只从怀里掏出一把红绳,又从布包里拿出一把黄香,还有一把黑伞——就是那种老式油纸伞,伞面发乌,边角磨损得厉害,看着比人岁数还大。

他把伞撑开,倒插在坑边,伞口朝下,像接什么东西。

然后绕着坑撒了一圈黄香,每根间隔一寸,不多不少。

最后,他抽出红绳,在伞骨上缠了七圈,另一头垂进坑里,轻轻搭在那截白骨上。

“午时。”他抬头看天,“阳气最盛的时候,才能锁魂。早了,阴压阳,压不住;晚了,阳退阴进,魂就飘了。”

我们没人敢问细节。

时间一点点爬向中午,太阳升到头顶,晒得人后脖颈发烫。

可这热,却暖不到心里。

黄师傅从布包里取出一张草纸,上面用朱砂写着“郭薇”两个字。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划了根火柴递过去。

纸点燃的瞬间,风忽然回来了,卷着灰烬打着旋儿往上冲。

可那根红绳却猛地一紧,像被什么东西往下拽,紧接着,整条绳子像活了一样,顺着伞骨往回收,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啪”地一声,全缩进了伞柄里。

伞微微震了一下。

猴子结结巴巴地开口:“这……这就……锁上了?”

没人回答他。

黄师傅收了伞,合上,拍了拍伞面,像是拍一个人的肩。

他把伞递给我:“拿着。别撒手,也别打开。午夜之前,必须让它在阴气最重的地方待够三个时辰。”

我接过伞,入手冰凉,像是刚从井里捞出来。

可更怪的是,明明什么都没装,却沉得离谱。

“为什么是我?”我问。

黄师傅看着我,眼神复杂。

“因为你看见了白袍三兄弟。”他说,“他们让你活下来,不是没原因的。”

我愣住。

钱伟低头看了看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快十二点了。”

黄师傅没再说话,只转身收拾东西。

我们谁也没动,像是被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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