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的影子,开始记仇了(1/2)
我全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没有丝毫犹豫,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猛地撞开宿舍的门冲了进去。
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宿舍里死一般寂静。
我一把掀开正对着门口那张床的布帘,床上空空如也,被褥甚至还保持着昨晚的平整。
什么都没有。
可我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我蹲下身,借着走廊透进来的昏暗光线,看向床底。
地板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清晰可见,水渍还没有干透。
那脚印很小,像个孩子的尺码,从床板的正下方开始,一步一步,歪歪扭扭地延伸到墙角,最后消失在一个拳头大小的通风口里。
“凡子,红外影像。”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凡子的动作很快,他将一个便携设备连接到电脑上,几秒后,一段经过处理的红外影像出现在屏幕上。
画面中,我那张床的下方,一团模糊的热源缓缓凝聚,接着,它做出了一个“坐起来”的动作。
那根本不是一个人。
它没有清晰的五官和四肢,只是一团人形的、不断扭曲的影子。
当它“坐直”身体,蜷缩起双腿时,那个轮廓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的大脑。
我猛然想起来了,那是我十岁那年,被喝醉的父亲用皮带抽得半死后,一个人偷偷躲在床底下,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而死死抱住膝盖的姿势。
一模一样。
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尾椎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那个所谓的“替身”,它不仅仅是在复制我现在的样子,它还在翻阅我记忆里最深、最痛的伤疤。
就在这时,宿舍楼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大嘴回来了。
他几乎是踹开门跑上来的,脸色煞白,手里还拖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箱子,箱子边缘沾满了新鲜的泥土。
“小舟,我找到了!”他喘着粗气,把箱子重重地扔在地上,“在镇西那个乱坟岗,刘老三的坟前挖出来的。他以前跟我爹喝醉时说过,他是咱们这儿上一代的守夜人,要是哪天他出了岔子,就把这个交给接班的人。”
我撬开早已锈死的锁扣,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本用牛皮纸做封面的手写册子,封面上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影契文书》。
我迫不及待地翻开,里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力道十足,仿佛要穿透纸背。
“替身非影,乃执念所化;岗录成契,以主之怨为食。主愈惧,影愈强;主愈痛,影愈真。”
这几句话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那东西的力量来源,是我自己的怨恨和恐惧。
我越是害怕,它就越强大;我回忆起的痛苦越多,它就越真实。
我翻到册子的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行血红色的字,像是用指尖蘸着血写下的:“欲斩影,先断恨——可剜记忆,不可剜心。”
剜掉记忆,但不能剜心?这是什么意思?
“不好了!陈国富出事了!”一个同事惊慌失措地跑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们冲到档案室,本该被反锁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陈国富趴在地上,浑身是血,他面前的打印机上堆着一叠纸,而他正用自己被掰断的指甲,在那叠纸的最后一页上,一遍又一遍地刻着四个字:“林小舟杀我”。
我刚一靠近,就听见他嘴里正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那声音很轻,但我听清了,那是我曾经只告诉过凡子一个人的,用来确认彼此身份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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