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姑妈的手腕上刺着谁的名字(1/2)
窒息感像无数根钢针扎进我的肺里,我眼前阵阵发黑,只能本能地用指甲去抓挠那双铁钳般的手。
皮肉被我划破,渗出的血混着她的汗,黏腻又冰冷。
李春花根本感觉不到疼,她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里反复呢喃着那句魔咒:“小满……妈妈等了三十年……你不能走……”
就在我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炸响在耳边。
陈哑婆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把手里的铜铃狠狠砸在李春花的额头上。
“铛!”
那声音不像是砸在人肉上,倒像是敲在了一口老旧的钟上,余音嗡嗡不绝。
李春花浑身剧烈一震,掐着我脖子的手劲猛地一松。
我贪婪地吸着空气,喉咙里火烧火燎,咳得撕心裂肺。
黄师傅在地上挣扎着,他半边身子都被撞得快散架了,却还是强撑着爬起来。
他猛地一咬舌尖,“噗”地喷出一口血雾。
那血雾在昏暗的柴房里没有立刻散开,反而被他用手指飞快地牵引,在空中画出一个诡异的符号。
“她不是疯,是被‘名契’锁魂!”黄师傅的声音嘶哑又急促,“她是守名者!三十年前亲手签下血契,要把‘小满’这个名字守回来!”
“断亲符”成型,血光一闪,印向李春花。
可那符文在离她三寸远的地方就“滋啦”一声,化作一缕黑烟,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柴房的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是赵老三,他肩上扛着一口黑漆漆的小棺材,也就一尺来长。
棺材的黑漆剥落得斑斑驳驳,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布衬。
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下传来:“每任壳归位,都得入‘名棺’安魂,不然衣母不眠。”
黄师傅猛地回头,怒视着他:“你早就知道她是守名者?”
赵老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像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当年赵裁缝烧了那件衣母,断气前跟我爹说,‘守衣靠死人,守名靠活人’。李春花就是那个活人。她签了契,用自己的记忆去换小满的‘归魂’。她以为自己每晚是在梦游,梦见给你灌符水,其实那是她身体里的‘名契’在苏醒,在喂养另一个魂。”
说着,他把那口小棺材“砰”地一声放在地上,掀开了棺盖。
一股陈旧的木头和香灰味扑面而来。
棺材里没有尸骨,只有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寿衣,崭新得像是昨天刚做好。
寿衣的胸口,用金线清晰地绣着三个字:林小满。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件寿衣,就像一个为我准备好的归宿。
就在这时,陈哑婆突然有了动作。
她像只灵猫一样窜到李春花身边,一把抓住她垂下的袖子,从里面扯出了一张被捏得皱巴巴的黄符纸。
符纸的边缘已经焦黑,正是当年那张“换名符”的残片。
陈哑婆举起铜铃,用铃舌在符纸一角轻轻一敲。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符纸上原本模糊的血字,竟像是活了过来,一个接一个地重新变得清晰、鲜红。
“以亲换命,以忆饲名,守者永不得认真子。”
陈哑婆的声音冷得像冰,“她不是被骗的,她是自愿的。她以为用这种方式能救回她的‘小满’,其实,她是亲手把‘小满’这个名字的命根子,一锤一锤钉进了你的魂里。”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
浑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去。
我想起了那些夜晚,在柴房的角落里,她端着那碗符水,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把碗递到我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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