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一课：修心（1/2）

赵刚看着眼前这片诡异的景象，扶着额头，对身边的李云龙低声说：“老李，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是在给这帮老兵修心。”

“修个屁的心！”李云龙压着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老子要的是杀鬼子的刀，他给老子磨成了绣花针！你看那一个个笨手笨脚的样，还不如让他们去拼刺刀痛快！”

训练场上，三十个在战场上嗷嗷叫的汉子，此刻全成了跟自己较劲的闷葫芦。他们蹲在地上，围着那口大铁锅，手里攥着两根细长的木棍，跟锅里的米粒做着殊死搏斗。

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滴进碗里，溅起一小朵水花。

一个老兵手腕抖得跟得了疟疾似的，筷子头在米里戳了半天，一粒米没夹起来，反倒把碗碰翻了，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懊恼地一拳砸在地上。

“手腕放松，别跟筷子较劲。”何雨柱的声音不咸不淡地飘了过来，“你不是在夹米，你是在跟自己发脾气。”

那老兵脸一红，捡起碗，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

李云龙看得眼皮直跳，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又一次顶到了脑门上。他宁可去啃鬼子的一个中队，也不想在这儿看这磨磨唧唧的夹米游戏。

“老赵，你说，这得夹到什么时候去？天都快黑了！这锅米，够炊事班做两顿饭了，就这么糟蹋了？”

赵刚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王根生身上。

王根生是所有人里最安静的一个。他不像别人那样急躁，也不像别人那样手抖。他只是专注地，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夹起，落空，再夹起，再落空。他的碗里，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粒米，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从头顶挪到了西边的山头，把训练场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李云龙的耐心彻底耗尽了，他从一开始的暴躁，到后来的无奈，现在只剩下百无聊赖。他找了块石头坐下，开始用脚在地上划拉，嘴里嘟囔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柱子去研究研究那坦克炮呢，起码还能听个响……”

就在这时，赵刚突然捅了捅他：“老李，快看！”

李云龙抬起头，顺着赵刚的目光看去。

只见王根生面前的空碗里，米粒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底。他的动作，和一开始没什么两样，依旧不快，甚至有些慢。但他的筷子，每一次伸进锅里，再拿出来时，尖端都稳稳地夹着一粒米。不多不少，就是一粒。

筷子从锅到碗的这段距离，不过一尺，可他的手，稳得像焊在了空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周围的战士们也注意到了王根生的变化，夹米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偷偷地看着他。

“咔哒。”

又一粒米落进碗里，声音清脆。

“行了。”何雨柱开口了。

王根生如梦初醒，抬头看了一眼何雨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米，眼神里全是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都停下吧。”何雨柱对所有人说，“把碗里的米，倒回锅里。”

战士们如蒙大赦，一个个站起来，活动着酸麻的腰腿，把那折磨了他们一下午的米粒倒了回去。

李云龙也来了精神，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柱子，这就完了？他夹了小半碗，这管用了？”

何雨柱没理他，只是走到王根生面前，从地上捡起他的三八大盖。“枪口朝上，平端着。”

王根生依言照做，双手平举步枪，枪口直指天空。

何雨柱从口袋里摸出三枚黄澄澄的，打过的步枪弹壳。他捏起一枚，轻轻地放在了步枪的准星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小小的准星，面积不过指甲盖大小，要把一枚圆柱形的弹壳稳稳立在上面，别说端着一杆七八斤重的步枪，就是把枪架在桌子上，手稍微一抖，弹壳也得掉下来。

第一枚弹壳，稳稳地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