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这活儿，得穿身皮（2/2）

“嗨伊！”

张大彪一挥手，战士们立刻骂骂咧咧、磨磨蹭蹭地围了上去，那股子不情不愿的劲儿，演得活灵活现。

他们打开车厢，开始把一筐筐煤炭往鬼子自己的卡车上搬。

就在这时，那日本曹长指着月台另一头，几只用厚木板钉得严严实实的大箱子，皱眉问道：“那个，是什么？”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何雨柱不慌不忙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个账本，一脸恭敬地凑到曹长面前。

“报告太君，”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用那口流利的、带着翻译腔的日语解释道，“那是给太原兵工厂送的机器零件，德国货，死沉死沉的！跟您的这批货不是一个单子，明天的车队才来拉。您看，这是您的煤炭出货单，您签个字，我们好交差。”

他巧妙地把话题引开，又把账本和笔递了过去。

那曹长一听是德国货，又听说不是自己负责，脸上的不耐烦更重了。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押送这批急用的焦煤，对节外生枝的麻烦事毫无兴趣。他草草地在出货单上划了个名字，便转身去催促装煤的士兵，嘴里不停地骂着“八嘎呀路”。

一个多小时后，几辆卡车终于装满了煤。日本曹长甚至懒得再跟张大彪说话，直接跳上头车，车队扬起一阵烟尘，消失在了夜色中。

紧接着，火车也再次鸣笛，缓缓驶离了车站。

整个小井村货运站，再次恢复了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足足过了一分钟，张大彪才反应过来，他猛地转头看向何雨柱，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就……完了？

“还愣着干什么？”何雨柱拍了拍身上的灰，“开箱验货，准备回家了。”

“哦！哦！对！”张大彪如梦初醒，他兴奋地吼道，“来人！把家伙什儿拿过来！开箱！”

几个战士拿着撬棍和斧子冲了上去，对着其中一个最大的木箱就动起了手。

“嘎吱——砰！”

厚重的木板被撬开，在火把的照耀下，箱子里的东西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台静静躺在油布和稻草里的钢铁巨兽。它通体漆着深绿色的油漆，复杂的齿轮组，精密的传动轴，冰冷的金属床身，在火光下闪烁着迷人的、代表着工业力量的光泽。

一台崭新的德制车床！

一个曾经在城里工厂当过学徒的战士，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车床冰凉的床身，就像在抚摸绝世情人的肌肤。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车床……是车床……俺的娘啊，俺这辈子还能摸到这么好的家伙……”

张大彪不懂机械，但他懂这玩意儿意味着什么。他看着这台钢铁造就的艺术品，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独立团的兵工厂里，一排出膛线分明的步枪，一筐筐崭新的手榴弹，甚至是一门门锃亮的迫击炮，正在源源不断地被生产出来。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那个正指挥着战士们，小心翼翼往骡车上搬运其他箱子的身影。

那个身影，平静，从容，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偷天换日，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采购。

这一刻，张大彪的心里，对何雨柱的情感，已经超越了敬佩，化为了一种近乎于仰望的崇拜。

这哪里是团长的兄弟，这分明是阎王爷派来给独立团续命的活菩萨！

他快步跑到何雨柱身边，压低了声音，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柱子兄弟……不，柱子哥！你……你真是神了！”

何雨柱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个饼子递给他：“先垫垫肚子，回去的路还长着呢。”

张大彪接过饼子，看着远处蜿蜒的山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当这批宝贝运回独立团时，李云龙那个疯子，怕是真的会把何雨柱当成亲爷爷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