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细粮（1/2）

李云龙的脑子，被那股子肉香和何雨柱最后那句话，搅合成了一锅滚烫的浆糊。

“细粮？”他凑过去，眼睛里闪着光，那股酒足饭饱后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什么细粮？你给老子说道说道。”

“团长，这三八大盖，就像咱们北方的汉子，吃惯了粗粮，有耐力，跑得远。”何雨柱拿起一旁哨兵靠在树上的步枪，掂了掂，“可要说一拳头打死人的爆发力，它差点意思。鬼子的子弹头太尖，穿透力是够了，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小窟窿。要是运气不好，没伤着要害，躺两天又站起来了。”

他把枪口朝下，用手轻轻抚摸着枪身，像是在抚摸一件厨具。

“咱们要是能给它换换口味，让子弹头进去之后，能在人身体里翻个跟头，炸开花，那效果就不一样了。一个小窟窿进去，碗大的窟窿出来。这，就叫细粮。”

李云龙听得眼珠子都直了。

他打了半辈子仗，就知道开枪，换子弹，捅刺刀。他还从没听人把子弹的杀伤力，说得跟做菜似的，还讲究“入味”和“口感”。

旁边的赵刚，刚从红烧肉带来的幸福感中抽离出来，听到这番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扶了扶眼镜，问道：“何师傅，你说的这种子弹，我听说过，叫‘达姆弹’，因为过于残忍，早就被国际公约禁止了。我们是八路军，是人民的军队，不能用这种……”

“政委，您说得对。”何雨柱没等他说完，就点了点头，“咱们是仁义之师，不对老百姓用。可对付那些不把我们当人看的畜生，我觉得没必要跟它们讲什么仁义。”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再说，我说的‘细粮’，不光是子弹。您看这枪，毛病也不少。”

“哦？”这下，连赵刚都来了兴趣。

“这枪管，就像炒勺，用久了，里面全是坑，子弹出去就打晃。这准星，就是个大概，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还有这扳机，涩得很，一使劲，枪口就偏了。用这样的家伙，打一百米外的靶子，能上靶就算好枪手。想打三百米外鬼子的脑袋，那得靠神仙保佑。”

“放屁！”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神枪手王根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听何雨柱把自己吃饭的家伙贬得一文不值，脸上有点挂不住。“何师傅，不是俺吹牛，三百米外，俺不敢说打脑袋，打中鬼子的胸口，十枪里起码有七枪！”

“那是你本事大，不是枪好。”何雨柱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三八大盖递了过去，“不信，你打一枪我看看。”

李云龙的兴致彻底被勾起来了。他最喜欢看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的比试。

“好！王根生，露一手给你何师傅看看！”他一指远处山坡上的一块孤零零的、人头大小的白石头，“就打那个！三百五十米开外，给老子一枪干碎了！”

“是！”

王根生来了劲，拉开架势，卧倒，瞄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他屏住呼吸，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下来。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营地的宁静。

远处山坡上，那块白石头旁边，炸开一小撮尘土。

差了不到半个拳头的距离。

王根生的脸，一下就红了。这个距离，这个目标，平时他有八成把握。今天不知怎么，手抖了。

“他娘的，失手了！”王根生懊恼地拍了一下枪托。

“不是你失手。”何雨柱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枪，“是这枪不行。”

他没卧倒，就那么站着，把枪托抵在肩上，单眼瞄了瞄，然后摇了摇头。他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根长短不一的钢针和一些小锉刀，这是他之前修坦克时顺手做的。

只见他用一根钢针，在步枪的准星上拨弄了几下，又用小锉刀，在照门的缺口处，轻轻地锉了两下。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

“你干啥呢？”李云龙好奇地问。

“调调味儿。”何雨柱头也不抬，然后他拉开枪栓，从王根生身上摸出一发子弹，塞了进去。

他依旧站着，姿势看着很随意，甚至有些懒散，但当他举起枪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那股子在灶台前颠勺的烟火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枪械融为一体的冷静和专注。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云龙和赵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何雨柱没有立刻开枪。他侧耳听了听风声，又抬头看了看天光，然后枪口微微下沉，再缓缓抬起。

“砰！”

枪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