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杨帆出海（1/2）

武当山上，联合各派、探查少林高僧下落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钱塘江畔，另一段行程也悄然启程。

南宫琰并未在江南分舵过多停留。处理完麦鲸寻衅和殷离之事后，他便向殷野王提出要一艘坚固的快船、数名经验丰富的船夫以及充足的清水食物。

殷野王虽不知教主具体欲往何处，但不敢多问，立刻亲自去办，挑选了分舵中最好的一艘海鳅船，配备了四名忠心可靠、熟知水性的老舵工，并将一应物资迅速备齐。

“教主，一切均已安排妥当。不知教主此行欲往何方？可需属下多派些得力弟子随行护卫？”殷野王恭敬请示，心中着实有些好奇。看教主这架势，竟是要远行出海？

南宫琰站在码头上，看着眼前这艘中等大小、却显得颇为坚固的船只，摇了摇头：“不必兴师动众。此行只有我与小昭二人，加上船夫即可。我去处不便明言，你好生看守分舵，约束弟子，与各地义军保持联络，但有重大消息，可用信鸽传往光明顶。”

“是！属下遵命！”殷野王见教主神色严肃，不敢再问，只是心中暗忖，教主带着小昭姑娘孤身出海，所图定然非同小可。

小昭站在南宫琰身边，看着那艘即将载着她驶向茫茫大海的船只，看着碧波万顷、水天一线的远方，一双纤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衣角，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那双总是灵动温柔的明眸里，此刻却盛满了显而易见的紧张与不安。

她知道要去哪里——灵蛇岛。

她知道要去见谁——她的母亲，紫衫龙王黛绮丝，金花婆婆。

南宫琰此行的目的，她也能猜到七八分。明教如今在他的统领下日渐兴盛，整合各方势力，对抗元廷。她母亲黛绮斯曾是明教四大法王之首，武功极高，更是波斯总教的三圣女之一。若能劝得母亲回归明教，无论是对抗元廷，还是应对那诡异黑袍人背后可能存在的庞大势力，都将是一大助益。

可是……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小昭的心紧紧揪着。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母亲的固执与怨恨。当年母亲与父亲韩千叶（银叶先生）相恋，叛出明教，隐居灵蛇岛。后来父亲身中奇毒，母亲放下所有尊严去求“见死不救”胡青牛，却因其非明教中人而被拒之门外，最终眼睁睁看着父亲毒发身亡。自此，母亲对明教的恨意便深入骨髓，她自毁容颜，化身丑陋凶狠的金花婆婆，心中只剩下了仇恨与对波斯总教追捕的恐惧。

更何况，母亲身为波斯明教圣女，却违背教规，私下与男子结合生下自己，这是波斯总教绝不可能饶恕的重罪。她逼自己混入光明顶密道，盗取《乾坤大挪移》心法，就是为了将功赎罪，以求得到总教的宽恕，让自己能接任教主之位，从而保住性命。

这样一位对中土明教恨之入骨、自身又深陷波斯总教规则囹圄的母亲，怎么可能被南宫琰一番话说动，轻易回归明教？

一旦话不投机……母亲性情刚烈偏激，武功又奇高，而公子他……虽武功盖世，但母亲占据地利，灵蛇岛上恐怕还有机关毒物……小昭简直不敢想象那场面。一边是此生最重要的亲人，一边是倾心相待、誓死相随的公子，若他们动起手来，自己该如何自处？帮谁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想到这里，小昭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眼眶微微发热，连忙低下头，生怕被南宫琰看出端倪。

然而，她这点细微的情绪变化，又怎能瞒过南宫琰的感知？

船已备好，船夫们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南宫琰转身，目光落在身边这娇小纤弱、却强忍着不安的少女身上，心中不由一软，涌起无限怜惜。

他自然知道小昭在担心什么。灵蛇岛之行，绝非坦途。黛绮丝的情况，他比小昭知道的更多更深。劝其回归，难如登天，冲突几乎不可避免。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小昭那冰凉而微颤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