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北山部族(1/2)

走出岩洞清新空气让三人都为之一振。晨光第一次见到阳光与飞舞的昆虫,发出“咿呀”的惊讶声,小手在空气中抓挠。丽媚深深呼吸,肺部充满了湿润的草木气息,连日来岩洞中的压抑感被稍稍驱散。

王飞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站在洞口阴影处,仔细观察森林的每一处细节——鸟群的动向、风穿过树叶的角度、地面是否有新鲜的痕迹。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越是看似安全的地方,越可能潜伏着危险。

“这里太安静了。”他低声说,“听,连虫鸣都没有完全恢复。”

丽媚凝神细听,果然,他们刚出洞时听到的鸟鸣,此刻都停歇了。只有风穿过林间的沙沙声,显得格外单调。

“有人?”丽媚下意识护住胸前的晨光。

“不一定是我们的人。”王飞蹲下,检查地面,“但肯定有什么东西经过不久,惊扰了这里的生灵。”

他在湿润的苔藓上发现了一组脚印,不是军靴规整的印迹,而是兽皮软底的足印,很大,步伐间距宽阔。

“猎人?”丽媚问。

“或者是山民。”王飞皱眉,“但普通猎人不会特意惊扰整个区域的动物。除非……”

他话音未落,一支箭“嗖”地钉在他们身侧树干上,箭尾还在颤动。

“除非他们在埋伏。”一个粗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王飞瞬间将丽媚推向岩壁凹陷处,自己挡在前面,手已摸向腰间小刀。树冠中,三个身影敏捷地落下,呈三角阵型将他们围住。

这些人穿着兽皮与粗布混制的衣物,脸上涂着绿褐相间的泥彩,几乎与森林融为一体。为首的男子约莫四十岁,左眼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手里握着一把制作精良的长弓。另外两人一男一女,年轻些,手持短矛,眼神警惕而好奇。

“外乡人。”伤疤男人上下打量他们,“从禁地出来?”

王飞注意到他说的“禁地”一词,心中迅速判断形势:这些人不是“灰狗”,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更像是长期生活在深山中的族群。

“我们迷路了,”王飞保持声音平静,“在山里遇到野兽袭击,侥幸逃生。”

伤疤男人的目光落在丽媚怀中的婴儿上,又看了看王飞腰间渗血的绷带和两人破烂的衣物,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迷路到黑风峡来?”年轻女子开口,声音清脆,“还带着刚出生的孩子?穿过死亡索桥?”

王飞心中一凛:他们知道索桥的事,很可能目睹了追捕,甚至可能目睹了他们的跳崖。

“你们看见了。”王飞干脆承认,同时观察对方反应。如果这些人是“灰狗”的眼线,此刻就该动手了。

但三人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伤疤男人收起弓箭,但手仍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三天前,对岸有群穿灰衣服的疯狗在搜索,说是有逃犯。”他说,“我们不喜欢灰狗,他们去年烧了我们两个狩猎营地。”

王飞稍稍放松,但仍保持警惕:“我们也不是灰狗的朋友。”

“看得出来。”年轻男子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能从灰狗手里逃出来,还带着婴儿跳黑风峡,不是普通人。”

伤疤男人走近两步,仔细看了看晨光。婴儿正睁大眼睛好奇地回望他,没有丝毫惧怕。

“这孩子……”伤疤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有北山部族的眼睛。”

丽媚心中一紧,将晨光抱得更紧了些。王飞上前半步,隔在中间。

“我们只是想过平静生活,”王飞说,“如果你们能指条出山的路,我们感激不尽。”

伤疤男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他后退一步,做了个手势:“跟我来。你们需要食物和药物,孩子也需要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帮我们?”王飞没有移动。

“三个原因。”伤疤男人竖起手指,“第一,我讨厌灰狗;第二,你们从禁地活着出来,说明山神允许你们通过;第三……”

他再次看向晨光:“这孩子有我们部族的眼睛。北山族相信眼睛是灵魂的窗口,他的灵魂认识这片山林。”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玄乎,但王飞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真诚。更重要的是,丽媚已经筋疲力尽,晨光需要干净的环境,他自己的伤口也急需处理。

“带路吧。”王飞最终点头。

他们跟着三人穿行在密林中。这些人走山路如履平地,总是选择最隐蔽的路线,巧妙地避开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软土和开阔地。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来到一处完全隐蔽的山谷入口——两棵巨大的古树交错生长,形成天然拱门,藤蔓垂落如帘。若非带领,外人绝对无法发现这里还有通路。

穿过树门,景象豁然开朗。山谷不大,但别有洞天:十几座木屋依山而建,屋顶覆盖着厚实的苔藓和草皮,几乎与山坡融为一体。中央有清澈溪流穿过,岸边开垦着整齐的菜畦。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玩耍,妇女在屋檐下缝制兽皮,几个老人在研磨草药。这里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微型村落。

“欢迎来到北山族的临时营地。”伤疤男人说,“我是石岩,部族的猎头。这是青叶,”他指向年轻女子,“我女儿。那是松针,”指向年轻男子,“最好的追踪者。”

村民们好奇地围拢过来,目光主要集中在晨光身上。几个老人看到婴儿的眼睛时,发出低低的惊叹,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走上前来,她的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睛清澈明亮。“山神赐福的孩子,”她用苍老而温和的声音说,“让我看看他。”

丽媚犹豫地看向王飞,后者微微点头。老妇人的手轻轻抚摸晨光的脸颊,婴儿不仅没有哭闹,反而发出开心的咯咯声。

“他认识我,”老妇人笑了,“或者说,认识我们族人的气息。我是云母,部族的药师和记忆守护者。你们需要休息和治疗。”

她安排他们住进一间空置的木屋,虽然简陋,但干净温暖。云母亲自为王飞检查伤口,重新清洗上药——用的是北山族特制的草药膏,带着浓郁的草木清香。

“箭伤和坠落伤,”云母边处理边说,“你能活着真是奇迹。内脏有淤血,需要静养至少半个月。”

她又为丽媚检查身体,调配了补气血的草药茶。“哺乳的母亲更需要营养,我会让人送炖汤来。”

当木屋中只剩他们三人时,丽媚终于放松下来,瘫坐在铺着兽皮的床铺上。晨光已经在她怀中熟睡,小脸上带着安宁的表情。

“你觉得安全吗?”她轻声问王飞。

王飞靠在墙上,透过木窗缝隙观察外面。“暂时安全。这些人不是灰狗的盟友,但他们有自己的秘密。那个关于晨光眼睛的说法……我不太明白。”

“我听说过北山族,”丽媚回忆道,“母亲以前提过,他们是山脉最古老的居民,据说有特殊的能力,能与山林沟通。但因为拒绝归顺任何势力,一直生活在深山中,很少与外界接触。”

“特殊能力?”王飞皱眉。

“传说而已。”丽媚摇头,“可能只是对山林特别了解。”

傍晚时分,青叶送来热腾腾的炖菜——野菌、山药和某种猎物的肉,香气扑鼻。还有一罐羊奶,专门给晨光准备。

“云母奶奶说,如果母亲奶水不足,可以用这个补充。”青叶好奇地看着丽媚给婴儿喂奶,“他真安静,不像我弟弟小时候,整天哭闹。”

“你们在这里生活多久了?”王飞接过炖菜,随口问道。

“这个营地?才两个月。”青叶坐在门槛上,“我们北山族不建永久村落,每季换地方,跟着猎物和草药走。下个月就要往更高处的夏季营地迁移了。”

“为什么要不断迁移?”

青叶的眼神黯淡了些:“躲避灰狗和其他搜山队。他们想要我们的山林,我们的猎场,我们的药草。我们不抵抗,只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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