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一炉白银(1/2)
深山里的冶炼棚前,烟筒里的黑烟已经断断续续冒了三天。棚子是用枯树枝和茅草搭的,低矮又闷热,里面的地炉烧得通红,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煤灰和焦虑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尝试冶炼,前两次不是银粉被烧得焦黑,就是炼出来的只有一堆杂质,连半点银星都看不见。
老石匠蹲在炉边,手里拿着一根铁钎,时不时往通风口里捅一捅,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成一缕白烟。他咳了两声,声音沙哑:“通风口开得太大,柴火太旺,把银气都烧散了。要是再不行,怕是得等几天,等我再想想办法。”
旁边负责添柴的矿工也蔫了,手里的柴火半天没往炉里送—,这三天,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粉碎、洗选矿石,夜里守着炼炉不敢合眼,体力早就透支,再加上两次失败,心里的劲也快泄了。
刘飞站在棚子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心里也沉甸甸的。前一天夜里,还出了个小插曲:一个来自邻县的流民矿工,因为想念家里的老娘,趁着换岗的间隙偷偷往山外跑,幸好被第二道岗哨的猎户发现,及时拦了回来。当时赵青要按规矩把他赶走,刘飞却拦了下来,他知道,这些矿工表面上是累,骨子里是怕,怕辛苦一场还是没结果,怕永远困在深山里。
“先停半个时辰,大家歇会儿。”刘飞走进棚子,接过老石匠手里的铁钎,“老石匠,您给大伙说说,前两次失败到底差在哪?咱们一起想办法。”
老石匠叹了口气,坐在地上,拿起一块烧糊的矿粉团:“这银粉娇贵,火候得‘温着来’。前两次柴火太硬,烧得太急,就像煮鸡蛋,火大了就煮老了,银气就跑了。得用半干的柴火,通风口留一条小缝,让火慢慢烧,把银气‘焖’出来。”
刘飞眼睛一亮,老石匠说的“温火焖煮”,其实就是现代冶炼里的“低温氧化还原”,只是他没说透。他立刻对旁边的王虎说:“你带两个人,去附近砍些半干的松树柴,别用干透的硬木;再让护矿队的人,把通风口凿小一半,只留一指宽的缝。”
王虎应声跑了出去,没多久就扛着一捆半干的柴回来,矿工们也跟着动了起来,有的帮忙调整通风口,有的去洗选新的银矿粉,棚子里的气氛渐渐活了过来。
这时,那个逃跑被抓的矿工,低着头走到刘飞面前,声音细若蚊蝇:“大人,我错了,我不该跑……您别赶我走,我还能干活,多苦多累都不怕。”
刘飞看着他瘦得只剩骨头的肩膀,心里软了软,却还是板着脸:“这次饶了你,但记着,矿场有矿场的规矩。你要是好好干,月底不仅能拿到糙米,我还让人给你老娘捎去两升粮。要是再敢跑,别说粮食,连你自己都得饿肚子。”
矿工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用力点头:“谢大人!谢大人!我一定好好干!”
重新开炉时,太阳已经西斜。老石匠亲自添柴,每添一把就用铁钎捅一捅炉灰,嘴里念叨着:“慢着点,再慢着点……”刘飞站在他旁边,时不时提醒:“柴火别堆太密,留些空隙让风过。”
棚子里静得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的呼吸声。赵青和张叔守在棚子门口,目光紧紧盯着烟筒里的烟,之前的黑烟变成了淡淡的青烟,这是火候刚好的迹象。
“差不多了!”老石匠突然喊了一声,手里的铁钎停住了,“封炉!等半个时辰再开!”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有人用黏土把炉口封死,有人蹲在炉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连大气都不敢喘。那半个时辰,像是过了整整一天,每个人的心里都揣着一块石头,既期待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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