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血染隘口(1/2)

落马坡的风里,早飘着一股血腥味。赵青蹲在陡坡上的灌木丛后,指尖按在冰冷的鸟铳扳机上,目光死死盯着山道尽头——那里的烟尘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敌军的呐喊和流民的哭喊声混在一起,像一头从地狱里冲出来的巨兽。他身边的两百精锐,一半伏在陡坡上握鸟铳,一半在坡顶推着堆成小山的滚木礌石,每个人的脸都绷得像张弓,甲胄上的铁扣因紧绷的肌肉而微微颤动。

“听我号令,先打骑马的头目!”赵青压低声音,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到敌军先锋里,三个骑着马的汉子正挥舞着钢刀,驱赶着流民往前冲,正是黑云寨的残部头目。话音刚落,山道上的敌军已踏入伏击圈,最前面的流民踉跄着,被身后的刀斧手逼着往窄道里挤,脸上满是惊恐。

“放!”赵青猛地起身,挥手劈下。陡坡上的鸟铳瞬间齐鸣,铅弹像密集的雨点砸向敌军先锋。骑马的头目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铅弹穿透,从马背上栽下来,尸体被受惊的战马踩得血肉模糊;他身边的十几个亡命徒,也应声倒地,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

“推!”坡顶的士兵齐声发力,滚木带着呼啸声砸向山道,礌石紧随其后,砸在人群里溅起血花。流民们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往两侧逃,却被后面的刀斧手砍倒一片,狭窄的山道瞬间被尸体和鲜血堵住,剩下的流民只能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眼里满是绝望。

“好样的!”赵青吼了一声,拔出腰间的钢刀,正要下令再补一轮鸟铳,却见山道后方的敌军主力里,冲出一群举着盾牌的卫所逃兵——他们把盾牌叠成龟甲阵,一步步往前挪,鸟铳打在盾牌上,只留下一个个白印,根本穿不透。“是卫所的老兵!”身边的伍长惊呼,话音刚落,就见逃兵阵里射出一排弩箭,陡坡上两个握鸟铳的士兵应声倒地,箭杆从后背穿出,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枯草。

赵青的心一沉。这些卫所逃兵经过战阵,比山贼更懂配合,他们的龟甲阵挡住了鸟铳,后面的工匠正趁机组装攻城梯,原木碰撞的声音在血腥味里格外刺耳。更要命的是,敌军人数太多,前面的倒下一批,后面的立刻补上,滚木礌石很快用去了大半,陡坡上的士兵也折损了三十多人,有几个新兵见了满地的鲜血,手都开始发抖。

“赵队正!敌军快冲上来了!”坡顶的士兵大喊。赵青抬头望去,只见龟甲阵已经逼近陡坡脚下,逃兵们正踩着尸体往坡上爬,最前面的一个逃兵已经抓住了坡顶的灌木,手里的钢刀挥得虎虎生风。他咬了咬牙,知道不能再恋战——按计划,打疼敌军就撤,再守下去,两百人都要折在这里。

“撤!往土堡退!”赵青挥刀砍倒一个爬上来的逃兵,溅了一脸鲜血,“张三带十个人断后,用火油瓶烧他们的盾牌!其他人跟着我,交替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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