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礁岸（2/2）

“剩个屁！”矢的猛扛着空了的粒子炮跳下来，靴底碾过根断触须，“老子的炮管都快烧红了，要补炮让张师傅来！他不是说星核炮弹管够吗？”

乡秀树收起能量盾，蓝色光纹在盾面慢慢淡去：“七羽在招手呢，估计是煮好海胆粥了。峰哥，能走不？你的机甲左臂……”

“走得了。”林峰操控神光者站起来，用右臂拖着报废的左臂，慢慢往码头挪，“就是慢点，跟拄拐似的。”

七羽看见他们，拎着个保温桶跑过来，帆布鞋踩在湿滩涂上，溅了满裤脚的泥。“姑姑说这个能去味！”她举起桶，里面装着冒着热气的艾草水，“张师傅说活金属的汁有股腥味，擦一擦就好了。峰哥，你的机甲怎么少了块漆？是不是又硬撑了？”

林峰笑了笑，没说话。进次郎突然凑过来，机械臂偷偷指了指神光者的储物舱：“七羽，峰哥把你早上忘的红豆汤带来了，还热着呢。”

七羽的眼睛瞬间亮了，扒着机甲的小腿往上看：“真的？我还以为丢在训练场了呢！快给我尝尝，姑姑说加了冰糖，甜得正好。”

张师傅举着扳手跟过来，敲了敲神光者的肩甲：“龟儿子！左肩驱动轴断了，回去得换整套！还有你，进次郎，机械臂的高频震动机芯磨损了，再这么用，迟早得废！”

“知道了张叔。”两人异口同声，声音里都带着笑。

夕阳把东京湾的水面染成金红色，活金属礁的残骸在滩涂上慢慢变硬，像块巨大的黑色礁石。四台机甲并肩站在码头，神光者的左肩缺了块漆，初代机甲的震荡刃沾着黑汁，赛文加特的头镖还在滴海水，爱迪机甲的炮管冒着白汽——个个都像打了场硬仗的落汤鸡，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踏实。

七羽蹲在神光者的储物舱前，用勺子舀着红豆汤，时不时递给林峰一口。甜香混着艾草的清香在风里飘，盖过了活金属的腥味。林峰看着她被夕阳染红的侧脸，突然觉得左肩的疼痛好像没那么难忍了。

“张师傅，”他突然说，“下次做机甲，给储物舱加个保温层吧。”

“加你个头！”张师傅的骂声里带着笑，“先把欠我的维修费结了！这台神光者从里到外修一遍，够你请七羽喝半年红豆汤！”

众人的笑声在海面上荡开，惊起几只海鸥。远处的活金属礁残骸在暮色中沉默着，像个被打败的怪兽，再没了之前的凶相。林峰喝着七羽递来的红豆汤，胸口的星核挂坠慢慢变凉，和汤的温热在掌心奇妙地交融。

他知道，玛格玛人或许还会再来，活金属或许还会卷土重来，但只要身边这些吵吵闹闹的伙伴还在，只要有人愿意在打完仗后，递来一碗热乎的红豆汤，再硬的礁岸，也能一步一步踏过去。

“走了，吃海胆粥去！”矢的猛突然扛起空炮管往渔船走，“七羽姑姑说粥里加了星核碎屑，喝了能长力气——峰哥，你得多喝两碗，补补你那快断的肩膀！”

“你才断肩膀！”林峰笑着跟上，神光者的右臂拖着左臂，在滩涂上留下两道歪歪扭扭的辙痕，像条慢慢爬向家的、有点瘸的光。

夕阳沉入海面的最后一刻，七羽突然举起相机，拍下了四台机甲的背影。照片里，红银、淡金、银紫、蓝色的装甲在余晖里闪着光，身后是渐渐安静的东京湾，像幅没画完的画，却已经藏好了所有关于守护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