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来我是这样死的(1/2)

阳光正好,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回春堂的后院里,吴长生刚刚劈好了一担柴,整整齐齐地码在厨房墙边。他身材单薄,但常年的杂活让他显得很结实。用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又走到院子角落的水井旁,打起一桶清冽的井水,吃力地提到药圃边,开始给那些新栽下的草药浇水。

师兄李顺,正坐在一张竹椅上,摇着一把蒲扇,悠闲地看着他忙活。李顺穿着一身干净体面的学徒长衫,与吴长生的粗布短打扮形成了鲜明对比。脸上总是挂着和气的笑容,让人觉得亲切,只是那笑容,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有那么点不真切。

师弟,辛苦了。

李顺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这些粗活,也就是你肯干,换了别人,早跑了。

吴长生回过头,露齿一笑,眼神干净,透着一股未经世事的单纯。

吴长生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

知道自己笨,嘴也笨,不多干点活,怕掌柜的哪天就把他赶出去了。

回春堂管吃管住,虽然干的都是杂活,但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更何况,这里有药。

吴长生喜欢闻后院里晾晒的药材散发出的、那种混杂着泥土和阳光的甘苦气味。

甚至能分得清,哪是当归的浓郁,哪是薄荷的清凉。

这时,掌柜钱德海从前堂走了进来。约莫五十岁年纪,身材微胖,挺着个员外肚,留着一撮精心打理过的山羊胡。

钱掌柜手里总喜欢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此刻正捏着一小截干枯的药根,皱着眉头问李顺:阿顺,你来瞧瞧,这味药可识得?

李顺连忙起身,接过药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好像是……黄芪?

钱德海的脸拉了下来,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斥道:黄芪?你家的黄芪长这样?天天让你背药典,都背到狗肚子里去了!

站在一旁的吴长生,只是闻到那股飘过来的独特气味,就下意识地小声说了一句:是桔梗。

声音不大,但院子里很静。

钱德海和李顺都朝他看了过来。

钱德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而李顺那和善的笑容,则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走上前去,亲热地拍了拍吴长生的肩膀:行啊,师弟,长进了。看来我平日里没少教你。

吴长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没敢说,这味药,是在一本医书残卷上看到的。那本残卷,是从一本旧杂书里换来的,宝贝得很。

.....

夜深了。

回春堂前堂的门板已经上好,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

吴长生没有去睡觉。

而是将白天洒扫干净的柜台又擦了一遍,然后从怀里珍重地摸出那本用牛皮纸包着、已经翻得卷了边的医书残卷,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灯火下,少年清秀的脸庞,满是专注。

这是一天之中,最快活的时光。

吴长生看得入了迷,连时间都忘了。不知过了多久,后院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木头摩擦的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吴长生心里一紧,第一反应是遭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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