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断未病(1/2)
济世堂的午后,总是弥漫着一股能让浮躁心气都沉静下来的药香。
开春之后,清溪镇的天气一日暖过一日。
午后的日头,没了冬日的清冷,多了几分融融暖意,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很是舒服。
阳光穿过街对面刚刚抽出新芽的槐树,筛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济世堂门口排队候诊的街坊邻居身上,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长。
队伍排得不紧不慢,人们低声闲聊着,说些东家的长、西家的短,间或有几声咳嗽,也都带着一种安稳的底气。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走进这间药堂,见到那位年轻的吴大夫,再大的病痛,仿佛都能被那双温和而有力的手抚平。
自从吴长生将医术点到精通之境,前来求医问药的人便愈发多了。
寻常的伤风感冒、跌打损伤,往往只需吴长生看上一眼,听上几句,便能开出最对症的方子,又快又准,还不收诊金,只按方抓药,取个药材的本钱。
这份仁心仁术,让“吴神医”三个字,在清溪镇的分量,比县太爷的官印还要重上几分。
今日的队伍里,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说“病人”,其实镇上没人会把这个词同他联系起来。
来人是镇上最大的绸缎庄“锦绣坊”的东家,张员外。
这人年过五旬,生得虎背熊腰,面色红润,说话声如洪钟,平日里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个人能轻轻松松扛起一匹半人高的绸缎,身子骨比许多在码头上讨生活的年轻后生都要硬朗。
“吴大夫,劳烦给开几剂安神的方子!”
张员外人未到,声先至。
他蒲扇般的大手扒拉开人群,也不顾旁人,径直走到诊桌前坐下,那张结实的梨花木椅子,都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周围排队的邻里都笑了起来,队伍里一个相熟的木匠打趣道:“张员外,您这身子,还需要安神?怕不是生意太好,晚上在家数银子数得手抽筋,睡不着吧!”
张员外闻言,得意地一拍胸脯,震得衣衫上的铜扣子嗡嗡作响:“哈哈哈,你这老小子,还真说对了一半!不过不是数银子,是愁银子太多,没处花!”
满堂哄笑,连吴长生都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吴长生抬起头,目光在张员外脸上一扫而过。
晋入精通之境的医术,让他的“望”之一法,早已超脱了寻常大夫“望气色”的范畴。
旁人眼中,看到的是张员外红润的脸色,旺盛的生命力。可在吴长生眼中,整个世界仿佛褪去了色彩,化作了由无数气机组成的、流动的江河。
张员外的气血,便是一条奔腾咆哮的大河,雄浑壮阔,远超常人。
但也正因如此,吴长生清晰地“看”到,在这条主河道之外,有一处极不起眼的角落,气机的流转出现了滞涩。
那是在张员外的左腿膝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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