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跳跃余烬与血蓝死寂（1/2）

操！操！操！操！操！！！

脑浆子！脑浆子真他妈要从耳朵眼儿里喷出来了！全身骨头跟扔进液压机里碾过一样，没一处不疼，没一处不响！五脏六腑拧成了麻花，又狠狠抻开，再拧上！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喇得嗓子眼火烧火燎！

眼前全是乱飞的金星子和扭曲破碎的色块，耳朵里嗡嗡炸响，啥也听不见，就感觉自个儿心脏跟个破鼓似的，在腔子里玩命瞎瘠薄擂，擂得肋骨生疼！

刚才那一下跳跃… 那他妈叫跳跃？！纯粹是把他妈宇宙撕了个口子把我囫囵个儿塞进绞肉机里过了一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狠！都邪性！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一瞬，也许一万年，那要命的撕扯感猛地一松！整个人像被从高速离心机里甩出来，哐当一下砸回现实！重力（或者说模拟重力）回来了，把我死死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逃生舱跟抽了风似的疯狂旋转、颠簸，警报声歇斯底里地叫，仪表盘上红灯乱闪，好多屏幕直接黑了，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一股子电线烧糊的焦臭味弥漫开来，呛得人直咳嗽。

喘！拼了老命地喘气！肺叶子疼得跟针紮一样，吸进来的空气都带着股金属烧灼的糊味儿。

眼前发黑的劲儿慢慢过去，视线一点点聚焦。首先瞅见的是手里还死死攥着的那个银色金属盒子。这玩意儿烫得吓人，表面那层幽蓝色的光晕还没完全褪下去，微微震颤着，跟个活物似的。屏幕上数据乱码一样疯狂滚动，最後慢慢稳定下来，显示出一个极其复杂的、从没见过的星图坐标，还有几个不断跳动的、看不懂的能量读数。

是这鬼东西… 是它强行启动了跳跃？把老子扔这鬼地方来了？！

操你妈的！

想把它砸了，手抬到一半没力气，软软垂下。

扭头看向舷窗外——

黑。还是他妈的黑。但跟之前那片死寂的、啥也没有的黑不太一样。远处的星空背景里，点缀着一些极其稀疏、光芒黯淡的星点，还有一些… 缓缓飘荡的、巨大的、轮廓模糊的阴影，像是某种星云物质或者… 更大的天体残骸？光线晦暗，一切看起来都朦朦胧胧，带着股不真切的虚无感。

这他妈是哪儿？！

扫描仪彻底歇菜了，屁数据没有。导航系统一片乱码，根本识别不了当前位置。能源读数在刚才那一下疯狂跳跃後直接见了底，红灯闪得跟催命符一样！推进器彻底哑火，逃生舱现在就是一块飘着的、冒烟的铁棺材！

彻底… 迷航了。在一个鸟不拉屎、连个参照物都没有的鬼地方。能源耗尽，补给见底。

真·绝境。

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瘫在椅子里，看着头顶那片陌生又死寂的星空，心里头那片冰凉的绝望，这次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漫了上来，没过顶了。

完了。这次真他妈到头了。折腾了这麽久，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最後还是让个莫名其妙的破盒子给坑死在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虚空里。

岚… 老k… 疤脸… 小虫… 他们现在怎麽样了？源初那帮杂碎会把他们怎麽样？岚…

心口窝像被钝刀子剜了一下，疼得人缩起来。不敢想。

时间一点点磨。舱内温度开始明显下降，寒气从四面八方渗进来，冻得人直哆嗦。氧气读数也在缓慢但坚定地往下掉。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奢侈，带着一股子金属和绝望的味儿。

饿，渴，冷，疼。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清醒的时候，被这无边的寂静和等死的恐惧折磨得想发疯。模糊的时候，各种破碎的记忆画面往脑子里钻，搅得人心神不宁。

体内那点蓝血，死得透透的。之前跳跃时那一下微弱的躁动，像个屁，放了就没了。视野里乾乾净净。

就这麽… 结束了？

不甘心。操他妈的不甘心！凭什麽？！

那股熟悉的、烧得人五内俱焚的邪火又冒了出来，烧得眼前发红！凭什麽老子就得像条野狗一样死在这没人知道的角落？！凭什麽岚就得落在源初那帮杂碎手里？！凭什麽？！

手猛地攥紧！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刺痛感带来一丝虚弱的清醒！

不能就这麽认了！不能！

目光猛地盯住手里那个还在微微发烫、屏幕闪着幽光的金属盒子！

是这玩意儿把我弄到这的！它肯定知道点什麽！它还有能量！它刚才激活了逃生舱的隐藏跳跃功能！

赌一把！最後一把！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坐直，把盒子拿到眼前，手指在那烫手的屏幕上胡乱划拉、按压，试图找到更多信息，或者… 再次激活它！

屏幕上的图像随着我的触碰闪烁变化，但依旧是那些看不懂的符号和跳动的读数。屁用没有！

frustration 烧得脑门青筋直跳！狠狠摇了摇盒子，又用手掌猛拍！

嗡…

盒子突然又震动了一下！屏幕中央那个复杂的星图坐标猛地放大，旁边跳出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清的… 距离标注？！数值在疯狂跳动，但似乎… 在缓慢减小？！

距离？什麽距离？到哪的距离？！难道…

心里猛地一惊！这鬼东西… 还在导航？！它指向的目标… 就在附近？！在移动？！还是我们在飘向它？！

狂喜和更深的恐惧同时攫住了心脏！挣扎着扑到舷窗前，瞪大眼睛拼命往外看！

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

扫描仪坏了！光学观测放大到极限，除了那些模糊的星云阴影，屁都没有！

距离读数还在缓慢减小… 非常慢… 但确实在他妈减小！

有什麽东西… 就在外面… 在靠近？！还是我们在靠近什麽？！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唰一下又冒了出来！是啥？救援？还是… 别的什麽玩意儿？！这鬼地方能有啥好东西？！

握紧了手里唯一能当武器的金属盒子，浑身肌肉绷紧，眼睛死死盯着舷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呼吸都快停了。

时间一秒秒煎熬。距离读数一点点变小。

终於… 在光学观测仪的极限边缘，一个极其微小、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的、不规则的阴影，缓缓从一片星云物质的朦胧光晕後浮现出来！

非常小，看起来… 不像是天然星体… 轮廓有点… 僵硬？带着某种… 人工造物的棱角？

是什麽？！废弃空间站？飞船残骸？还是…

随着距离继续拉近（或者它继续靠近），那轮廓逐渐清晰——

不是天然物体！确实是人工造物！一个体积不大、形状极其古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小型空间结构？或者某种… 特种作业平台？外壳斑驳，布满撞击凹痕和岁月侵蚀的痕迹，没有任何灯光，死气沉沉，像块被遗忘了无数年的太空墓碑。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能量信号，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金属盒子上的距离读数停止了减小，稳定在一个极近的数值上。

目标… 就是它？

心里那点希望的火苗瞬间被巨大的失望和怀疑踩灭。就这？一个看起来比奥帕尔号还废柴的破烂玩意儿？能顶啥用？

但… 总比没有强。万一里面有点残留的能源或者补给呢？

赌了！

试着操作逃生舱那点残余的调姿推进器（能源彻底红线，随时会断），喷口发出垂死的嘶鸣，极其艰难地、一点点调整着角度，朝着那死寂的结构缓缓飘去。

过程慢得让人发疯。每一次微弱的推进器点火，都消耗着最後的能源和氧气。

终於，逃生舱颤巍巍地贴近那结构的表面。找了个看起来相对平整、可能是对接口或者检修口的地方，尝试软对接。

没有反应。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对接引导或者回应。

“操…” 骂了一句，放弃对接。直接穿上舱外服（氧气储备告急），拿上工具和那该死的盒子，准备出舱硬撬。

气密门打开，冰冷的真空寒意瞬间涌入。用简易喷射包（也没多少气了）缓缓飘出，落在这陌生结构冰冷粗糙的外壳上。

四下打量。这玩意儿近看更破，到处是焊接疤痕和补丁，风格古老，不像现代产物。找到一个疑似气密门的结构，门上没有任何标识，锁死了。

拿出切割工具，对着门缝玩命烧！火花在真空里无声地迸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於切开一个口子！撬开变形的舱门，里面是更深沉的黑暗和死寂。

拧亮头盔灯，光柱扫入。是一条狭窄、低矮的通道，布满厚厚的灰尘和冰霜，空气（如果有的话）冰冷凝固。墙壁上挂着老旧的、早已熄灭的指示灯和断裂的线管。

飘进去。里面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到处是废弃的杂物和报废的设备，冻结在厚厚的冰层里。看起来废弃了极其漫长的岁月。

扫描仪依旧屁信号没有。

心里越来越沉。妈的，白忙活？真是个彻底的死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