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娶两个的想法(1/2)

四月的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老王烧烤”摊弥漫的烟火气。我和hello、猴子勾肩搭背往家走,路灯把三个摇摇晃晃的影子拉得老长。空啤酒瓶的碰撞声、意犹未尽的吹牛声、还有猴子五音不全的嚎叫声,混在一起,成了这个寻常夜晚最喧闹的背景音。

“小宇!说好了啊!”hello大着舌头,半个身子都压在我肩上,“等六月……等佳佳妹子回来,咱、咱必须再整一顿更硬的!给她接风!”

:“对,对,在找几个同学,一起聚会,来个小型的同学会”猴子说道

我听着他俩的建议,脸上挂着微醺的笑,心里却是一片澄澈的暖意。这一个多月,日子过得飞快,像按了快进键。回到油城,生活仿佛一下子空了一大块。白天忙忙碌碌上班,倒还不觉得,可一到晚上,回到安静的住处,那份思念就变得格外具体——吃完简单的晚饭,收拾停当,大约八点左右,我就会准时坐在电脑前,登陆qq。几乎不用等待,那个熟悉的卡通头像就会亮起来,伴随着“嘀嘀嘀”的提示音,弹出视频聊天的请求。

点击“接受”,屏幕上就会出现佳佳的脸。她通常是在宿舍里,背后是堆满书籍的书桌,有时还戴着框架眼镜,脸上带着一天学习后的些许疲惫,但看到我时,眼睛总会立刻弯成月牙。有时,我们也不怎么说话。她在那头安静地看书、写论文,我在这边翻翻杂志、或者就只是看着她。屏幕的光映在我们脸上,键盘的敲击声和页面的翻动声成了背景音,一种奇妙的“陪伴感”跨越了物理距离,充盈在小小的房间里。那种感觉,就像我们同处一室,各自忙碌,却心意相通。

佳佳不在身边,我和hello、猴子他们混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就多了起来。下班后的大排档、周末的台球厅、或者随便找个烧烤摊喝到微醺。这些喧嚣的、充满市井气的场合,像一种有效的填充剂,暂时塞满了独处时的空隙。我们聊工作上的烦心事,聊油城哪里又开了新馆子,聊nba季后赛谁又绝杀了。

这些日子简单,甚至有些粗糙,却有一种踏实的热闹。它让我暂时从北京之行的厚重思考和对佳佳的绵长思念中抽离出来,双脚重新踩在油城实实在在的土地上。潘家园的江湖、恭王府的富贵、天坛的敬畏、大观园的悲凉,还有《中国式离婚》带来的冷峻启示……那些庞大而复杂的情绪和见识,在日复一日的寻常生活里,慢慢沉淀、内化,不再是最初那种尖锐的冲击,而是变成了看待身边人事更深厚一点的背景色。

六月的油城,空气里已经开始酝酿夏日的黏稠。日子像上了发条,转眼间,佳佳放暑假从北京回来了。

六月三日上午八点,火车站。我站在出站口,看着人流涌出,心情有些忐忑。佳佳的身影很快出现了,推着大大的行李箱,白衬衫配牛仔裤,身姿挺拔,眼神清亮,看见我,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快步走过来。

“等久了吧?这趟车还挺准点的。”她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语气轻快。

我笑着接过行李,那份沉甸甸的感觉也压在了我的心上。回去的出租车上,我们聊着北京的新鲜事,车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我知道,那件心事不能再拖了。

“佳佳,”我打断了她关于学校趣事的分享,声音不自觉地放慢了些,“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她转过头,眼神带着询问,安静地等我继续说。

“慕容婉……我以前的女朋友?现在算是老朋友。她今天下午也回油城。”我尽量让语气平静,眼睛看着她。

“慕容婉?”佳佳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好奇,“她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反应很自然,没有预想中的警惕或波澜,只有朋友间寻常的关心。

我松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解释道:“她母亲退休了,她回来接她母亲去江南长住,顺便得把油城的老房子处理掉。下午的火车到,我……得去接一下,需要帮帮她忙。”

我说完,心里还是有点打鼓,准备着解释“以前是恋人”、“现在真的没什么”之类的话。

然而,佳佳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很爽快地说:“这是应该的呀,搬东西、跑手续什么的,你一个男的,有力气,去帮帮忙是应该的。”

她顿了顿,看着我,眼神清澈又坦荡,甚至带着一丝理解的笑意:“你不用担心我会多想。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人家是回来办正事的,咱们能帮就帮一把。再说了,我还能不信任你吗?”

我愣住了,所有准备好的解释和保证,一下子都堵在了喉咙里。我面对的,不是一个需要安抚的、可能会吃醋的女友,而是一个通透、大气,甚至主动替我消除顾虑的伙伴。她的反应,直接越过了所有可能的情感纠葛环节,爽利得让人惭愧。

下午三点,太阳更毒辣。慕容婉从另一趟列车走来,淡绿色的旗袍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像一阵江南吹来的凉风。她看到我,微微一笑,从容而温婉:“麻烦你了,小宇。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老样子。” 话语里的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失亲切,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她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了然,仿佛在说:“我明白,佳佳回来了。”

晚上六点包间里,慕容婉直接坐到了主座,佳佳坐在了她的对面,定的是圆桌,我只能坐在她俩中间,我感觉到的是某种无形的紧绷感,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楚河汉界。

慕容婉作为东道主,点的菜陆续上桌:清炖蟹粉狮子头、松仁玉米炒虾仁、清炒芦笋、响油鳝糊,外加一份文思豆腐羹。四菜一汤,摆盘精致,香气四溢。

菜上齐后,慕容婉没有先动筷,而是做了一个微妙的动作。她先是拿起公勺,从那只硕大饱满的狮子头里,小心地分下最鲜嫩的一小块,然后自然而然地放到了佳佳面前的骨碟里,脸上带着温和得体的微笑:“佳佳博士,尝尝这狮子头。这是淮扬菜的功夫菜,火候和调味最见功底。”

接着,她非常顺手地拿起我面前的汤碗,用汤勺舀了半碗文思豆腐羹,轻轻放在我面前,语气是那种不经意的熟络:“小宇,你爱喝汤,先喝点这个,文思豆腐,清淡鲜香,正好暖暖胃。” 她记得我爱喝汤的习惯,这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仿佛曾经演练过无数次。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似主人招待客人的寻常热情,却瞬间在餐桌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给佳佳夹菜,是客气,是主人对客人的关照,但也隐隐有宣示“我是主,你是客”的意味。而为我盛汤,并且点出我的喜好,则是不动声色地提醒着一段共享的、亲密的过去。

佳佳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但瞬间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碟中的狮子头,又抬眼看了看慕容婉,嘴角勾起一个标准的社交微笑:“谢谢慕容老师,您太客气了。” 然后,她转向我,目光落在我面前那碗汤上,语气轻松自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小宇,慕容老师说得对,你先喝点汤,饭前喝点温热的汤养胃,暖心。” 她的话,既接住了慕容婉的“好意”,又巧妙地将重点从“喜好”转移到了对我身体的“关心”上,用一种更实际、更贴近当下关系的方式,重新建立了与我的连接。

我夹在中间,面前是慕容婉盛的汤,旁边是佳佳关怀的目光。那碗汤,此刻像是有千斤重。我只好干笑两声,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含糊地应着:“嗯,好喝,好喝。”

慕容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未变,眼神却深邃了些。她似乎意识到,佳佳并非易与之辈,她的反应迅速、得体,且暗含机锋。

“喜欢就好。”慕容婉微笑,转而对我说道,“小宇,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饭前喝点汤” 她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向过往。

佳佳仿佛不经意地接话,目光仍停留在菜肴上:“是吗?看来慕容老师很了解小宇过去的口味。” 她刻意加重了“过去”二字。

慕容婉从容应对:“毕竟是老朋友。不过人的口味也是会变的,就像这松仁玉米,以前觉得甜,现在倒觉得清甜恰到好处。” 她暗示时过境迁,也暗指我与佳佳的现在。

佳佳抬眼看向慕容婉,嘴角微扬:“慕容老师说得对。口味会变,认知也会深化。就像计量分析,要注重模型的时效性和变量的动态调整。” 她的话一语双关,强调“现在时”。

慕容婉步步紧逼,语气带着一丝怀念的柔光:“有些味道,就像老物件,即使蒙尘,底蕴还在。小宇以前常说,最念旧时滋味。” 她试图用共同的记忆拉近距离。

佳佳立刻反击,逻辑清晰:“念旧是情感惯性。但理性决策基于当下和未来的效用函数。沉没成本不应影响对现有机会的判断。小宇现在会更注重营养均衡,这是进步。” 她将我的“变化”定义为“进步”,巧妙化解了对方的怀旧攻势。

慕容婉轻笑,带着些许挑衅:“哦?佳佳博士把人的喜好也纳入模型计算了?感情也是可以量化的吗?” 她开始质疑佳佳将一切理性化的方式。

佳佳毫不退让,目光坚定:“情感无法完全量化,但行为模式具有可观测的规律。持续的选择偏好反映了内在的效用排序。小宇现在的选择,本身就说明了其效用函数中,哪些变量占据了更高权重。” 她将我的现状作为最有力的论据。

慕容婉见状,微微一笑,将话题引向更深处。她品尝着狮子头,似是无意地说:“这菜的火候,差一分则生,过一分则柴。就像人与人之间的分寸,最难拿捏。小宇,记得你以前总说,最喜欢这种恰到好处的滋味。” 她再次将“过去”与“我”紧密关联,话语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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