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道心共鸣，归乡为帜（1/2）

神殿之内，死寂无声。

那名名为“战狂”的巨魔族神将，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那充满了耿直与困惑的质问，如同一根无形的尖刺，扎在了大殿那微妙而紧绷的气氛之中。

他说的是理。

是冰冷的、正确的、将一切利益最大化的“霸业之理”。

赤龙的龙目中已经燃起怒火，周身神力涌动，几乎就要当场发作，将这个“不开眼”的家伙镇压下去。

凌云上仙等一众心思深沉的长老，则是眉头紧锁，目光在帝座与战狂之间来回逡巡，心中飞速权衡着利弊。

然而，帝座之上。

陈凡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露出认同之色的将领。

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脚下那名最耿直，也最大胆的……下属。

他没有解释。

更没有……辩驳。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陈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下一瞬。

一股……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形容的气息，从陈凡的身上，缓缓地，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没有丝毫的威压。

它不像神力那般霸道，不像仙元那般浩瀚，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

它……很温暖。

就像一场春雨，无声无息地，洒落在这座神殿的每一个角落，渗入每一个人的神魂深处。

在这股气息之中，没有君临天下的霸道，没有执掌生杀的威严。

有的，只是一种……纯粹到了极致的……守护执念。

一种……近乎偏执的……眷恋。

嗡——！

当这股气息席卷过整个大殿的瞬间。

所有人的神魂，都猛地一震！

他们……“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神魂，用真灵，清晰无比地，“看”到了一幅幅……跨越了三千年血与火的……画面！

他们看到了。

一个孤独的身影，在尸山血海中挣扎，在万界杀伐中前行。

他斩过天骄，灭过神子，踏碎过无数星辰。

他的双手，沾满了的血。

他的脚下，是亿万强者的骸骨。

可无论他身在何处，无论他变得多么强大，无论他被多少人敬畏、恐惧。

他的目光，总会在每一个……无人察觉的深夜，穿透无尽的时空，望向宇宙深处，那个……小小的、蔚蓝色的、不起眼的星球。

他们“看”到了。

在那道孤独身影的神魂最深处，珍藏着几张……早已模糊，却又被一遍遍描摹得无比清晰的……面孔。

神魂最深处，是一对鬓角染霜的平凡父母，在昏黄灯火下，永远地等着他归家。

纵使，那盏为他而亮的灯火，早在前世三千年前就已熄灭。

三千年！

整整三千年！

这股……对故乡的眷恋，对亲人的守护之念，非但没有在无尽的杀伐与岁月中被磨灭分毫。

反而，如同被血与火淬炼了无数次的……神金！

变得……更加的纯粹！

更加的……偏执！

更加的……深入骨髓，刻入真灵！

轰！！！

跪在地上的战狂，那魁梧的身躯，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混沌神雷劈中，猛地剧震起来！

他那双……原本充满了困惑与不甘的巨眼，在这一刻，被无尽的……震撼与……羞愧所填满！

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妇人之仁”！

那也不是什么会“贻误战机”的一己之私！

那是……神主的……道！

是支撑着他，走过前世三千年血海沉浮，依旧没有迷失，没有化作无情天道的……根！

是他……所有力量的……源头！

也是他……唯一的……归宿！

这份执念，既是神主最强的动力，也是他……唯一的“弱点”！

而他们这些人……这些追随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