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破碎雷海（1/2）

那片因噬星巨兽的陨落而一度扭曲、塌陷的虚空，在陈凡离去之后，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自我修复着。

那头以星辰为食的古老巨兽，其堪比宇宙奇珍的身躯，连同其那足以镇压仙王的“力”之本源，都已尽数化作了陈凡圣象洞天之内，那尊通体闪烁着暗金色光泽的镇狱圣象，其不朽金身的一部分。

五行已得其一。

四象功成圆满。

此刻的陈凡，其体内混沌内景之中，五方已然铸就不朽金性的洞天世界，如五颗永恒不动的帝星，拱卫着那片尚在演化的，初生的“太初宇宙”。

青龙之创生，白虎之审判，朱雀之涅盘，玄武之归藏，圣象之镇狱。

五股同样走到了“极致”的不朽道韵，在他的体内，形成了一种，比之前的四象循环，要更为稳固，也更为……霸道的，大循环！

陈凡的脚步，并未停留。

他如一个永恒的旅人，继续，向着这片荒古弃域的，更深处，缓步前行。

这片被称作宇宙“垃圾场”的浩瀚绝地，其广袤与凶险，远超任何生灵的想象。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空间的概念，唯有……永恒的，冰冷的死寂，与那，足以将金仙都磨成齑粉的，无序的法则乱流。

然而，这一切，对于此刻的陈凡而言，却已然，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他行走于其间，他那古铜色的混沌体，周身三尺之内，那五方不朽洞天所形成的“太初宇宙雏形之力”，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圆融无碍，万法不侵的，绝对领域。

任何靠近的法则乱流，任何足以撕裂仙王道基的空间裂缝，在触碰到这片领域的刹那，便会被一股，更为高级，充满了“开辟”与“镇压”意味的无形力场，自动，抚平，分解，化作最为温顺、最为本源的能量，被他，随口，吸入体内。

他体内的五方不朽洞天，如同一座永不熄灭的，可以熔炼万法的神炉，将这些驳杂的能量，尽数，炼化、提纯。

而后，再均匀地，反哺给那，尚未铸就不朽金性的，鲲鹏、雷泽、烘炉、五劫、混沌，这五方，依旧停留在天仙大圆满层次的洞天。

这，是一场，孤独，而又漫长的，修行。

亦是一场，以整片荒古弃域为“资粮”的，奢侈到了极点的，根基的，夯实！

不知过了多久。

当他，早已远离了那片噬星巨兽陨落之地，深入到了一片，连完整的星辰残骸都已变得稀少，四处都漂浮着破碎的世界碎片的，更为死寂、也更为混乱的虚空之时。

陈凡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凝重。

在他的仙念尽头，他“看”到了一片……堪称“雷霆坟场”的，恐怖星海！

那是一片，由无穷无尽，颜色各异，形态万千的，狂暴雷霆，所组成的，混乱“海洋”！

银白色的，是足以净化万物的“九天神雷”！

漆黑的，是能腐蚀神魂，带来永恒诅咒的“九幽魔雷”！

血红色的，是充满了无尽杀戮与怨念的“血煞战雷”！

灰白色的，是能抹去“存在”，让万物归于虚无的“寂灭死雷”！

……

亿万种，来自于不同世界，不同文明，不同法则体系的，残破的，混乱的，充满了毁灭与终结意味的雷霆法则碎片，在此地，互相纠缠、碰撞、湮灭！

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足以将一位金仙初期的强者，都瞬间撕成碎片的，恐怖能量风暴！

“雷泽……”

一个念头，自陈凡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要为之证道的第六方洞天——雷泽洞天，其功法《神霄浊世经》的核心，便在于“引九天雷火，炼污浊泽气；演生灭造化，掌刑狱天罚”！

眼前这片，由亿万种污浊、残破、混乱的雷霆，所组成的“坟场”，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无上“浊世”！

然而，陈凡，却没有立刻踏入其中。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体内的雷泽洞天，在面对这片看似是无上机缘的“雷霆坟场”时，所传递出的，并非是渴望，而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极致的，恐惧！

不对。

这片雷海，有问题！

他的仙念，再次，向着那片雷海的更深处，探去。

穿透了亿万重，足以磨灭仙王神念的狂暴雷霆。

最终，在那片雷海的，最中央，陈凡“看”到了，此地，混乱的，根源！

那，并非是任何天材地宝，亦非是任何宇宙奇观。

那，是一具……盘膝坐于雷海中央，其身躯，高达亿万丈，通体呈焦黑色，仿佛是由被雷劈了亿万次的朽木，所凝聚而成的，巨大的，“尸骸”！

那尸骸，不知已在此地，存在了多少纪元。其身上，早已没有了一丝生命的气息。

然而，他那高举着双臂，仿佛在向天，做着无声咆哮的姿态，却充满了，一股……深入骨髓的，永不磨灭的，滔天恨意！

而这片，广袤无垠的“雷霆坟场”，其所有的雷霆，所有的混乱，所有的毁灭，其源头，竟都是从这具，巨大的尸骸之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之中，不断地，渗透而出！

这，竟是一尊，不知多少个纪元前，在此地，渡劫失败的，无上存在！

他，非但没能渡过那最后的天罚，反而，被那天罚，劈得身死道消，神魂俱灭！

他那不甘的怨念，与那足以毁灭一切的，失控的“天罚之雷”，互相结合，最终，将他自己，化作了一个，永不枯竭的，混乱的，“混沌雷源”！

他，既是此地之“毒”，亦是此地之“药”！

“有意思。”

“竟是一位，试图以‘雷’证道，最终，却被‘雷’所吞噬的，先行者。”

陈凡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露出了一抹，如同棋手，遇到了一个值得全力以赴的残局般的，淡淡的笑意。

“你的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