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雪消百年，道长情更长（1/2）

“我回来了。”

四个字，很轻，却仿佛，比那万载玄冰，还要沉重。它，承载了，一个世纪的，孤寂与等待，也承载了，一个世纪的，杀伐与思念。

冰冷的宫殿之内，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宁静。

那，环绕在姜初雪周身，因她刚刚突破，而尚未完全平息的，金仙道韵，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宁静的气氛，缓缓地，归于了她的体内。

她那身，胜雪的白衣，无风自动，那双，仿佛洗尽了铅华的清澈眸子，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

许久，许久。

她那，如冰泉般清冷的声音，才再次，缓缓响起。

“这一百年，你，去了何处？”

她的声音里，没有质问，没有埋怨，只有，一丝，深藏于那冰冷声线之下的，淡淡的，担忧。

她没有问，他为何，一去百年。

她只问，他，去了何处。

陈凡看着她那双，清澈得，能倒映出自己身影的眸子，他那颗，早已，因见惯了宇宙生灭而古井无波的道心，泛起了一丝，名为“温暖”的，涟漪。

“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答道。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那里，没有光，没有声音，连‘存在’本身，都是一种，错误。”

他说得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然而，姜初雪，却是，心神一凛。

她，虽未曾去过那等地方，但她，身为剑修，其神魂之敏锐，远超常人。她能，从陈凡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感受到那，足以让仙王都为之，色变的，大恐怖！

“你，受伤了？”

她，再次开口，声音里，那丝担忧，浓了几分。

“曾受过。”

陈凡，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不过，那里，也有一场，大造化。”

“我，将那方，死去的世界，连同它的‘道’，一同，‘吃’了。”

他说着，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姜初雪那，因常年练剑与玄冰相伴，而显得，有些冰凉的手。

“所以，我回来了。”

姜初雪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能感觉到，自陈凡的掌心，传来了一股，她，无法理解，却，无比浩瀚，也无比温暖的，力量。那力量，仿佛，是一个，初生的宇宙，正在，缓缓地，呼吸。

她沉默了片刻，感受着那股，让她，都为之，心悸的力量，缓缓开口。

“你的道，已，远在我之上。”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道，无高下。”

陈凡，摇了摇头。

“只有，是否，适合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柄，横陈于姜初雪双膝之上的，冰晶长剑。

那柄剑，此刻，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依旧，是那般的，晶莹，那般的，锋利。只是，在那，冰冷的剑身之内，却有一缕，仿佛是，烛火般的，温暖光芒，在静静地，流淌，循环。

那，是她的“情”。

是她的，守护之念。

“让我看看，你的‘有情之剑’。”

陈凡，轻声说道。

姜初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缓缓地，站起了身，那，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之上，所凝结的玄冰，早已，尽数消融。

她，抬起了，纤纤玉手，握住了，那柄剑的，剑柄。

而后，对着那，空无一物的，大殿中央，轻轻地，一剑，斩出。

没有剑气，亦没有剑光。

甚至，连一丝，风，都未曾带起。

然而，下一刹那！

那座，空旷的，冰冷的，由万载寒玉所铸就的宫殿之内，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那，铺满了整个大殿地面的，坚硬无比的玄冰之上，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了一朵朵，由最为纯粹的冰晶，所凝聚而成的，圣洁的，莲花！

不过，短短数息之间。

这整座，死寂了百年的冰冷宫殿，竟化作了一片，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冰莲之海！

一股，清冷，而又，充满了“守护”与“新生”之意的，奇异剑韵，弥漫了，整个大殿。

姜初雪，收起了剑，静静地，看着陈凡，仿佛，一个，等待着师长夸奖的，孩子。

陈凡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赞赏。

“很好。”

他，点了点头。

“以‘守护’之念，催动‘无情’之剑，于‘寂灭’之中，开出‘新生’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