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美利坚的“觉醒年代”(1/2)

华盛顿特区的空气粘稠而沉重,仿佛吸饱了未落的热雷雨。但聚集在白宫北草坪外围和国会大厦阶梯前的人群,带来的不是雨水,而是沸腾的怒火与绝望。

他们大多是波士顿爆炸案的幸存者,以及遇难者的家属。许多人身着肃穆的黑色,胸前别着小小的星条旗,或是逝去亲人的照片。照片上,是穿着笔挺军装的年轻面孔,笑容灿烂,与他们此刻亲属脸上的悲恸形成残忍的对比。

“我的儿子为这个国家死在苏丹战场!现在他的妻子,我的儿媳,只是在波士顿看一场比赛!” 1个头发花白的老兵,穿着褪色的旧军装,勋章在胸前叮当作响,他挥舞着一条染血的丝巾,声音嘶哑,几乎破音,“联邦给了我们什么?一纸阵亡通知书,现在连抚恤金都没了!马库斯!你出来看看!看看你守护的是什么!”

他的哭喊像投入干柴的火星。人群瞬间被点燃。

“抚恤金!我们要抚恤金!”

“纳税人的钱去了哪里?是在内战的泥潭里烧光了吗?!”

“我们的亲人是烈士,不是数字!”

标语牌被高高举起,上面用粗黑的字体写着:“波士顿的血,白宫的债!”、“停止内战,抚恤英灵!”、“马库斯政府,信用破产!”。有人将皱巴巴的、盖着官方印章的抚恤金延迟发放通知单奋力扔向白宫紧闭的铁门。

抗议者越聚越多。除了悲愤的军属,越来越多其他面孔也加入进来。几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西装或学术袍的教授,沉默地站在人群中,他们手中举着的牌子写着:“学术自由不容财政暴政”、“知识分子的良知在抗议”。他们的出现,像一种无声的宣言,赋予了抗议更深层的意味。

更引人注目的是一群年轻人——大学生们。他们本该在图书馆或实验室,此刻却不顾校园里刚刚颁布的联邦宵禁命令,穿过警察稀疏的封锁线,汇聚到这里。他们脸上带着青春的倔强和对不公的本能愤怒,与身边饱经风霜的军属们站在一起,高喊着:“停止专制!救济难民!”

“他们以为宵禁就能让我们闭嘴吗?”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激动地对同伴说,脸颊因愤怒而泛红,“波士顿流了那么多血,他们却只想捂住我们的嘴!”

特勤局和国会山警察如临大敌,组成人墙,戴着防暴面具,手持盾牌和警棍,警惕地注视着不断涌动的人群。他们的指挥官通过扩音器试图维持秩序:“请保持冷静!依法表达诉求!不要冲击警戒线!”

但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更高的声浪里。

“依法?法在哪里?钱在哪里?”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瘫坐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哭声凄厉,“我的艾米丽才十九岁……她只是想去看看马拉松……”

她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切割着每个人的心。人群开始有节奏地呼喊:“耻辱!耻辱!耻辱!”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冲击着白宫的外墙和国会大厦的大理石柱。

天空中n新闻直升机不顾联邦空军设置禁飞区的警告,持续盘旋华盛顿上空,镜头记录着这动荡的一幕。远处,更多的市民正在向这里汇聚,人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愤怒与失望是唯一的导向。白宫和国会山,这些美利坚权力的象征,此刻被民众的悲痛与怒火包围,仿佛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孤岛。联邦政府的沉默与无能,正在亲手点燃一场比波士顿爆炸更深远、更猛烈的社会风暴……

——

华盛顿特区的天空被低垂的铅云笼罩,空气里弥漫着雨前的闷热和人群散发的躁动。白宫前的抗议声浪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拍打着由特勤局组成的第一道防线。

“抚恤金!公正!”

“停止内战!抚恤英灵!”

标语在人群中起伏。那位穿着旧军装、别满勋章的老兵,站在最前方,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白宫紧闭的大门,嘶哑的嗓音已经带上了血丝:“马库斯!你出来!看看为你儿子战死的人,他的母亲现在连棺材钱都拿不出!”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整齐的履带轰鸣声由远及近,压过了抗议的喧嚣。人群惊疑不定地转头望去。

是国民警卫队v-25轮式装甲车,涂着auv迷彩,粗暴地撞开临时路障。紧随其后的是排成散兵线的士兵,戴着防暴面具,手持盾牌和警棍,臂章上是“总统”旅的独特标识。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由国防部系统调动,而是直接听命于白宫幕僚长的紧急授权……

一个冰冷的声音通过装甲车上的扩音器响起,不带任何感情:“依据《首都安全法》及总统行政命令,此地集会已被认定为非法!给你们5分钟时间,立即解散,否则将采取强制驱离措施!”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非法?我们站在这里讨要公道是非法?”

“他们是国民警卫队!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啊!”1位老妇人难以置信地喊道。

5分钟在紧张的对峙中飞快流逝。士兵们开始向前推进,盾牌组成一道冰冷的金属墙壁。

“不退!我们绝不退!”老兵张开双臂,挡在最前面,胸前的勋章叮咚作响,“孩子们!看看你们枪口对着的是谁!是你们的叔伯!是你们战友的父母!”

但回应他的是警棍砸在盾牌上整齐的敲击声,如同战鼓。防线猛地前压,最前排的抗议者被撞得人仰马翻。

“动手!”前线指挥官冷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

士兵们冲入人群。警棍毫不留情地挥下,砸在手臂、肩膀、甚至头上。惨叫声、哭喊声、怒骂声瞬间取代了口号。

“你们不能这样!”1个大学生试图理论,被1名士兵用盾牌猛地撞在胸口,踉跄着倒下,眼镜摔得粉碎。

那位嘶喊的老兵被2个士兵粗暴地架住胳膊,他奋力挣扎,一枚银星勋章被扯落,掉在地上,瞬间被无数只脚踩进泥里。

“我的勋章!那是我的……”老兵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那枚代表他儿子生命的荣誉被践踏。

1个年轻的士兵动作稍有迟疑,看着面前1位与他母亲年龄相仿、正被同事推搡得几乎摔倒的妇女,他握着警棍的手微微颤抖。

“执行命令!愣着干什么!”连长的吼声在他耳边响起,伴随着一记警棍抽打在某位抗议者背上的闷响。

催泪瓦斯的刺鼻气味开始弥漫,灰色的烟雾在人群中蔓延,引起更剧烈的咳嗽和混乱。人们四散奔逃,之前凝聚的勇气在绝对的暴力下迅速瓦解。地面一片狼藉,散落的标语、踩烂的照片、丢弃的鞋子,还有那枚躺在泥泞中、失去光泽的银星勋章。

装甲车轰鸣着驶过这片混乱,履带碾过一面被遗弃的、写着“波士顿的血!”的标语牌。士兵们沉默(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地继续推进,用盾牌和警棍清理着残留的抵抗……

白宫和国会山依旧沉默地矗立着,冰冷的石材表面映照着下方上演的这出暴力驱散的悲剧。权力展示了他的肌肉,但也在这过程中,将更多的心推向了冰冷的边缘。泥地里的那枚勋章,像一个无声的质问,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这一幕的人心上……

——

五角大楼,国家军事指挥中心。

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唐纳德·伦迪上将(4星),站在巨大的电子态势图前。屏幕上,代表upa势力的红色区域在路易斯安那州稳固下来,而代表联邦控制区的蓝色,其光泽正肉眼可见地变得黯淡。但此刻,吸引他全部目光的,是旁边一块副屏幕上,来自白宫外围的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有些晃动,夹杂着噪音,却清晰地传递着现场的混乱与暴力。国民警卫队士兵戴着防暴面具,如同一堵无情的钢铁之墙,向前推进。盾牌撞击肉体的闷响,警棍挥下时带起的风声,以及随之而来的痛呼与哭喊,透过扬声器,刺痛着他的耳膜。

他看到了那个穿着旧军装、别满勋章的老兵被两名士兵粗暴地架起,挣扎中,一枚闪亮的银星勋章脱落,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掉进泥泞里,瞬间被无数只军靴和慌乱的脚步淹没。

“我的勋章……那是我的儿子……” 老兵绝望的呜咽,即便隔着屏幕和电流,也带着钻心的力量。

伦迪上将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捏得发白。他挺直的身躯如同花岗岩雕刻,唯有喉结难以抑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那张惯常保持着军人冷静与权威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深邃的眼眸里,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是翻涌的怒火,最终沉淀为一种深可见骨的悲恸。

“他们怎么敢……对老兵……动手……” 他几乎是无声地自语,声音沙哑。

他认得那种勋章,那是授予面对敌人极端危险时表现出非凡英雄行为的军人的最高荣誉之一。一枚勋章,往往意味着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一个家庭的破碎,以及……一个国家理应背负的永恒债责。而现在,这个国家,这个他宣誓效忠、并为之奉献了整个职业生涯的政府,却正在命令它的士兵,将这样的荣誉踩在泥里,将承载这些荣誉的老人粗暴地推开。

“立即停止行动!” 国防部长奥夫曼怒气冲冲的声音在指挥频道里炸响,显然他也刚刚得知消息,并且被绕过了。“谁下的命令?!‘总统’旅归我指挥!”

“是白宫幕僚长贝纳先生,援引的是《首都安全法》紧急条款……总统……病情加重,无法视事。”1名参谋军官低声汇报,语气带着不确定。

病情加重? 伦迪的心里猛地一沉。这意味着,这道向自己人民动用武力的命令,可能并非来自那位他理论上效忠的三军统帅,而是出自……白宫幕僚长?一个文职官员,绕过法定的军事指挥链,直接对保卫首都的军队下令,镇压和平请愿的民众,其中还包括了功勋老兵和阵亡将士家属!

他一直坚信,军队的枪口只应对外,保卫宪法和人民,而非成为维持内部统治的工具。他对马库斯政权虽有疑虑,但始终保持着职业军人的忠诚,认为在动荡时期,维护1个合法的中央政府至关重要。然而此刻,屏幕上的景象,以及这背后混乱甚至可能非法的命令程序,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敲击着他信念的基石。

他看着屏幕上那些年轻士兵,他们或许也在迷茫,或许也在内心挣扎,却在命令下对着他们本该保护的人举起警棍。他看着那些倒地的老人、哭泣的妇女、被踩碎的勋章和标语……

一种巨大的虚无感和愤怒攫住了他。他为之奋斗的“国家”,到底变成了什么?当政府不再保护它最应该保护的人民,尤其是那些为之献出生命的军人的遗属时,他这份忠诚,究竟在效忠于谁?是那个病榻上的总统?是那个越权的白宫幕僚长?还是一个正在背离其立国根基的……怪物?

伦迪上将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动摇已被一种冰冷的决绝所取代。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关掉了那块显示着白宫前混乱画面的副屏幕。

他转向那张巨大的全国态势图,目光越过路易斯安那,投向更广阔、也更动荡的国土。他心中的某个部分,那个对现有政权无条件的忠诚,已经随着那枚掉入泥泞的银星勋章,碎裂了。剩下的,是一个职业军人对局势最冷酷的评估,以及一个沉重的问题:当合法的外衣下包裹着非法的内核,当命令违背了军人的良知与宪法精神时,他,唐纳德·伦迪,美利坚合众国的最高军职者,该如何选择?

指挥中心里,只有机器运行的嗡鸣,以及上将身上散发出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重气压。一场风暴,不仅在白宫前,也在五角大楼这间核心指挥室里,悄然酝酿……

——

五角大楼,国防部长办公室。

厚重的红木桌上,那部加密的红色电话如同烧红的烙铁,发出刺耳的蜂鸣。国防部长奥夫曼盯着它,胸膛剧烈起伏,刚才屏幕上国民警卫队镇压老兵的画面还在他眼前灼烧。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猛地抓起了听筒。

“贝纳!” 奥夫曼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每一个字都裹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tm的以为自己是谁?!谁给你的权力调动特区国民警卫队的‘总统’旅?!”

电话那头,白宫幕僚长贝纳的声音传来,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令人抓狂的从容,仿佛在讨论午宴菜单:“卡尔文,冷静。局势需要!抗议已经失控,威胁到白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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