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很完美。"秦楠转身吻他,尝到云南菜特有的酸辣味(2/2)

我怕的是你反悔。苏朋放下牛奶,从钱包深处取出个小绒盒,因为我已经...

秦楠按住他的手:等见过我妈再说。她吻去他嘴角的奶渍,按步骤来,好吗?

苏朋笑着将绒盒放回原处,转而拿起那把铜钥匙:那这个先放床头?老宅的规矩,驱邪避灾。

钥匙在月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秦楠想起抽屉里那条羽毛手链,想起u盘里林妍的证词,想起陈晓妻子疲惫的眼神。所有的伤痕终将愈合,就像所有的黑夜终将迎来黎明。而此刻,在这间尚未完工的阁楼里,她和苏朋正如两粒星火,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永恒的可能。

雨水顺着书店的玻璃门蜿蜒而下,将门外装修中的牌子冲刷得模糊不清。秦楠跪在地上铺防潮垫,后腰处的酸痛让她动作迟缓了些。苏朋从梯子上探下头,鼻尖沾着一抹白漆:疼就说,我来铺。

没事。秦楠撑着膝盖站起来,突然一阵眩晕。苏朋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梯子,接住她摇晃的身体。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木屑的粗糙感,稳稳托住她的手肘。

低血糖?他眉头拧成结,从工具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早上又没吃?

秦楠含着草莓味的糖块,舌尖抵着糖纸沙沙作响。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自从签下书店租约,他们像两只陀螺般转个不停。苏朋的拇指抚过她眼下青影,正要说话,店门突然被推开,风铃发出刺耳的乱响。

秦母站在门口,burberry格纹伞滴着水,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满地狼藉。她今天穿了件铁灰色套装,珍珠耳钉在昏暗光线下依然莹润,与这个满是油漆味的空间格格不入。

听说你辞了工作开书店,秦母的视线钉在苏朋搭在秦楠腰间的手上,我当是什么正经事业。

雨水从伞尖在地板上积成小洼。苏朋松开秦楠,弯腰拿来抹布:阿姨好,我是苏朋。

知道你是谁。秦母没接抹布,高跟鞋精准地避开电线和水桶,楠楠,你爸当年也是这么骗我的——搞艺术,结果呢?

秦楠的指尖掐进掌心。父亲去世十年了,但母亲提起他时永远用这种语气,仿佛那场车祸是对他不务正业的惩罚。苏朋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背,那里有昨天被木板划伤的红痕。

阿姨喝茶。苏朋搬来唯一完好的椅子,店面下周就能开业,我们——

我们?秦母从包里抽出张报纸,《新锐摄影师苏朋涉嫌利用女友炒作》,这报道怎么回事?

报纸啪地拍在梯子横档上。秦楠抓起来一看,是某八卦小报的报道,配图竟是陈晓展览那天,苏朋在洗手间外搂着她的背影。标题下方用红笔圈着段文字:据知情人士透露,苏朋借女友与前上司的绯闻博关注...

刘峰干的。秦楠把报纸揉成团,他被开除后去了这家报社。

苏朋的表情凝固了一秒,突然转身走向工具箱。他蹲下的背影紧绷如弓,手指在工具堆里翻找着什么,金属碰撞声格外刺耳。

妈,这事——

你账户里八万块钱呢?秦母打断她,我给你存的嫁妆。

防潮垫在秦楠指腹下发出塑料摩擦声。那笔钱她投进了书店,但此刻母亲的眼神让她喉咙发紧。苏朋走回来,手里多了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秦母膝上。

这是店铺的股权协议。他声音平静,秦楠占51%,首付款明细在第三页。

秦母没碰信封,转而从包里取出本相册。秦楠认出这是父亲生前最爱的老相册,皮革封面已经斑驳。相册翻到某一页,年轻的父亲站在暗房门口,手里拿着和苏朋同型号的徕卡相机。

你爸当年也说要开摄影工作室。秦母的指甲在相册上留下月牙形压痕,结果呢?接不到活,喝酒,最后...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秦楠从没见过母亲这样,那些精心打理的鬓角碎发颤动着,像风中蛛丝。苏朋默默递上纸巾,这次秦母接了,但立刻用它擦拭珍珠耳钉。

阿姨,苏朋蹲下来与秦母平视,我每周给《国家地理》供稿,上个月刚签了三年合约。他翻开手机相册,这是作品列表,年收入够付书店五年租金。

秦母扫了眼屏幕,冷笑一声:艺术家的话能信?你拿什么保证楠楠——

秦楠终于忍不住,我不是需要谁的物件!

雨声突然变大,敲打着临时遮雨棚。秦母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重新翻开相册。这次是秦楠五岁生日的照片,父亲抱着她坐在暗房工作台前,教她使用放大机。照片角落有块显影液污渍,形状像片羽毛。

你爸走后,我烧了他所有底片。秦母突然说,现在后悔了。

这句话像闪电劈开沉闷的空气。秦楠从未听母亲提过这事——那些父亲视若珍宝的底片,记录着他走遍大半个中国的足迹。苏朋的手指轻轻抚过相册上的污渍,突然站起身。

阿姨,能借用下厨房吗?

秦母挑起精心修剪的眉毛:你要做饭?

修复照片。苏朋已经脱下工装外套,您带来的相册受潮了,有些页面黏连。我大学选修过文献修复...

秦楠看着苏朋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那里有新添的装修刮伤,也有多年握相机留下的茧。他低头检查相册的样子,像极了她记忆中父亲调试镜头时的专注。

秦母盯着苏朋看了足足十秒,突然合上相册:我家厨房小,别弄得一团糟。

这是默许。秦楠悄悄松了口气,却见母亲从包里又取出个文件袋:房产证。我打算卖了这套房,给你当创业基金。

朝阳门那套?秦楠震惊地接过文件袋,您住了二十年!

反正你也不回家。秦母轻描淡写地说,仿佛不是在讨论变卖唯一的房产,但要签协议,钱只能用于正经生意。

雨水在玻璃门上画出蜿蜒的河流。秦楠突然明白母亲的突然造访不是偶然——她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带着父亲的老相册和全部家当,准备用现实砸醒女儿的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