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看人真准～（2/2）

他微微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柯南说：

“有趣……真有趣。”

然后，他不再看他们，目光重新投向车流如织的前方道路，只是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轻轻敲击了一下。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这一次的沉默，与之前的死寂截然不同。

仿佛有什么更深、更暗、也更不可预测的东西，在这笑声过后，悄然酝酿。

........

车厢里的空气，在柯南那番同归于尽般的威胁之后，仿佛被抽成了真空，沉重得能压碎人的肋骨。

死寂。

只有空调系统发出近乎哀鸣的微弱嘶嘶声，以及轮胎碾过路面规律的、催眠般的噪音。

车窗外，米花町的街景以一种不真实的流畅度向后滑去，夕阳的余晖将一切染上了一种凄艳的、末路般的金红色。

灰原哀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以一种危险的、几乎要撞碎胸骨的力度狂跳。

她不敢呼吸，冰冷的指尖深陷在掌心柔软的布料里，留下月牙形的苍白压痕。

工藤的威胁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精准地悬在了她和远介之间那根最脆弱的丝线上。

泄露身份……组织……追杀……她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了。

而远介……这个男人会如何选择？是牺牲她这枚“棋子”来维持棋局的“干净”和“可控”，还是……

她几乎不敢想下去。

目光如同受惊的鸟儿，惶然地掠过工藤那张因激动和决绝而微微扭曲的稚嫩脸庞，最终，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微弱的祈求，落在了驾驶座上那个男人的侧影。

她恐惧着，她期待着......

高桥远介的脸隐在窗外明暗交错的光影里，看不清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开着车，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刚才那番足以改变三人命运走向的激烈言辞，不过是车载广播里一段无关紧要的路况信息。

时间在沉默中缓慢地爬行，每一秒都被拉长成痛苦的刑期。

然后——

远介忽然极轻、极缓地，吁出了一口气。

那气息几乎微不可闻，却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凝滞的深潭，瞬间激起了无形的涟漪。他微微摇了摇头，嘴角，竟缓缓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弧度。

那不是冷笑，也不是讥讽。

那是一种……混合了感慨、无奈、甚至有一丝近乎欣赏的、极其复杂的笑意。

他稍稍侧过头，灰色的眼眸透过车内后视镜，精准地捕捉到了柯南紧绷的、死死盯着他的视线。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此刻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光，却也深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呵……”

远介笑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开口，语调平稳，甚至带着一丝闲聊般的慵懒，但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冰凌，清晰而寒冷地敲击在柯南和灰原的耳膜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帅~”

他顿了顿，目光在柯南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的情绪难以捉摸。

“觉得自己将了我一军？”

“你赌我不会杀你~赌我猫捉老鼠的心态~”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像在点评一个幼稚却有趣的游戏，“然后，用灰原来要挟我~”

车内气氛凝重的到达，几乎能听见空气冻结碎裂的细微声响。柯南的呼吸屏住了，灰原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压力即将冲破临界点的刹那——

远介戏谑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传来，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轻松：

“我只能说……”

他微微拉长了语调，灰色的眼底掠过一丝微妙的光。

“看人真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