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十三章（1/2）

好吧……

不服气，怪林潮生。

看在林潮生顺利把姜小宝找回来的份上，爷爷没有像从前那样拿鞭子抽他一顿，只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去院子里面跪着。

好好反省反省。

让他守护姜小宝，既没守住也没护好，实在是无用至极。

姜小宝:……

等等，等一下。

别等了，先吃饭吧。

林潮生一直跪在院子里。

姜小宝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去找爷爷求情？

那岂不是原谅他了……无形当中也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去找爷爷？

奶奶也表态，听林海平说，是她先抓人脸，而且差点被车撞，所以林潮生才打她……

姜小宝犹豫，矛盾纠结。

直到，林海平，默然落泪，姜小宝惊觉，自己大错特错。

原本，这里是别人的家，是林潮生的家，然而现在因为她的关系，林潮生在自己的家里面被长辈罚跪。

如果，没有她，这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大概率很美满。

至少，很和谐。

不像现在，乱七八糟的。

唉！

因为她，好好的一个家，各个都默然不语，垂眸掩饰低落情绪。

姜小宝，你真坏啊。

真是，太坏了。

唉！

算了。

姜小宝去求爷爷，求爷爷放过林潮生。

没想到，居然没用！

这一次，爷爷真生气，因为舍不得苛责姜小宝，就转而怪罪林潮生。

爷爷开诚布公告诉姜小宝，林潮生在这个家里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姜小宝保证她安然无恙。

如果，这件事，他做不好，就不必做了，趁早离家远去，就当没有养过他。

姜小宝震惊万分，还想要分辩几句话，爷爷却不肯给她机会，说这是不可动摇的底线。

小宝，这个家，你最重要。

姜小宝:不是，爷爷我……

怎么办？

去找奶奶，奶奶没办法，毕竟她的确被打了，潮生得接受教训。

林海平，一直在哭。

姜小宝心乱如麻。

只好先去练琴。

她不明白，也不能理解。

她一直以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成年以后就算大人了，可以独自决定自己的人生。

可是，为什么？

林潮生要管着她？她既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弱智的傻子，她早就能够独立生存照顾好自己了。

为什么？

只是一次事出有因的晚归而已，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闹得人尽皆知吗？

而且，说什么，林潮生他……

一个人唯一存在的意义，是保护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凭什么啊？！

再说了，她很安全，她过得很好，生活有条不紊。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

无论为什么，姜小宝也没忘，准备泡脚的热水。

她的眼睛，余光瞥见了，林潮生仍跪着。

唉！

姜小宝屁股很疼，练琴也不敢坐凳子，可是站着弹琴好累啊。

她很累，转念一想，地上那么硬，跪着更累更疼……

唉！

姜小宝练完琴，夜色已经很沉了，她关掉琴房的夜灯，陷入黑暗的一瞬之间，莫名想起之前的每一天。

她很怕黑，害怕一个人。

虽然，林潮生一直很凶，监督她练琴很苛刻，但是，有人在，身边有人，她会很安心，没那么害怕了。

就像，像今晚，她一个人，独自来练琴，本来应该害怕，可他跪在院子里，她扭头就能看见他，所以从头到尾没有害怕过。

甚至，关了灯，也不害怕，因为看得见，他挺直的脊背。

唉！

姜小宝去爷爷奶奶房间，收拾泡脚桶擦拭水渍，她尝试着开口求情，爷爷立即制止她，让她快去睡觉，不要管别的，好好休息。

姜小宝说不上话，转身去找林海平，想着对方相处多年，应该比她能说得上话。

林海平却告诉她，在此之前很多年里，她和林潮生只是被收养，却并不是以家人的身份。

她说:姜小宝，你的哥哥，和我们一样。

她说:我们只是被收养，得到一些生存条件，但是涉及到根本利益，我们从来都没有资格。

她说:姜小宝，你的哥哥，和我们一样，你爸爸养着他，最多给他一些钱，有陪伴他关心他吗？你爸爸把他当亲人吗？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姜小宝受到了极大震撼。

她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好像妈妈曾经无数次肆无忌惮的指责哥哥的时候，其实姜小宝并没有任何办法，她阻止不了妈妈带有偏见的中伤，也保护不了哥哥免受自己妈妈的针对性打击。

曾经那种无力的挫败感，现在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姜小宝没有办法，她说不上话，没人会听她的。

怎么办？

林海平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说:你如果真的想要林潮生留下来……

是的，留下来。

爷爷的意思，林潮生跪一夜，明天一早就离开，以后不必再回来了。

姜小宝心头仿佛突然被压了一块巨石似的，胸闷气短难以喘息。

因为她，因为她……

如果，因为她，他被赶走……

姜小宝自己就能骂死自己。

所以，她不能，绝对不能。

林海平告诉她:如果你真心实意，就去陪他一起跪着，他不起来你也别起来，心疼你的亲人会原谅他，你的亲人会为了你留下他。

姜小宝深吸了一口气。

她说:好。

……

月朗星稀，夜深人静。

姜小宝屁股剧痛，慢慢走了过去，跪在林潮生身边，膝盖触及地面之时，明显感觉很硬很难受。

林潮生冷冷道:滚开。

姜小宝痛得龇牙咧嘴:我不滚。

她说:滚不了，我屁股疼。

林潮生不再理她，只是捏紧了拳头，紧了又紧咯嘣作响。

姜小宝没有跪过土地，膝盖难受的支撑不住，哼哼唧唧用手撑在地上，掌心娇嫩的肌肤不堪重负。

好疼，好难受。

手疼，膝盖疼，屁股也疼。

姜小宝哼哼唧唧，难受的不得了。

终于，撑不住，趴在地上，头上冒着汗，眼里流着眼泪，全身都在颤抖着。

后来，太疼了。

呜咽出声。

……

姜小宝即将支撑不住快要晕倒的时候，林海平叫来了奶奶，奶奶顿时惊呼着，扑过来抱住她，同时惊动了爷爷。

爷爷怒斥林潮生:你就看着小宝胡闹！还不快把她抱回房间！

林潮生已经跪了好几个小时，突然站起来自己脚下都踉跄不稳，却还要强撑着膝盖的痛楚，弯腰俯身把哭到力竭的姜小宝抱起来。

虽然，她很瘦，体重很轻。

但是，抱着她，心情沉重。